方同風不懂:
“等什麼?”
墨軒逍遙又掉了兩滴眼淚,聲音哽咽:
“等悠然。”
方同風沒明白這之間有什麼關系,還要在問,卻被其他人拉住,他們懂了。
淩霜是在等死,見了悠然,人就徹底活不成了,見不到,反倒是一個念想,能在撐的久一些。
墨軒逍遙擦了擦淚,紅着眼睛看向安冥淵:
“我們去找他,找澤沐然。”
然而根本沒等墨軒逍遙出門,就有弟子慌忙禀告,澤沐然來了,就在大殿正座,說聽說他們回來,要看看他們在玩什麼把戲。
衆人一臉驚恐,但卻不太好找墨軒逍遙面前表現,隻能強顔歡笑着。
墨軒逍遙叫他們在外面等,安冥淵正打算陪同,墨軒逍遙卻站定了腳步,與他商量,讓他回避。
安冥淵心情略有不悅,但卻還是點點頭,他可以等,但這些人,恐怕等不了太久。
墨軒自正殿而入,他才進去,便招手并退了弟子,弟子們見人如見天降救星,極快的退下,按照墨軒逍遙的指示合攏了門。
大殿上,一人正靠在主位座椅上,翹着二郎腿,閉目養神。
墨軒逍遙站在門前,即便離得這般遠,他還是聞到一股子極其濃重的血腥味。
澤沐然的發絲銀光中染着紅,他顯然是剛殺完人,渾身是血,面頰,手指,發絲,血水直滴,可他卻絲毫不在乎。
墨軒逍遙先前走了兩步,澤沐然蹙眉,眼皮都不擡一下:
“你不跪我?”
墨軒逍遙微微一怔,沉默半晌,改為撩袍跪下。
如今的澤沐然,不是以前的澤沐然,他的封号,於菟山君,是虎中君主的意思。
而這種稱号,又或是類似的稱号,統稱,暴君。
鸱於附離,這個名字應當是指,鸱視狼顧,虎超龍骧,群雄争霸,天下動蕩。
比起澤沐然這個名字,鸱於附離,更貼切他如今的心性作風,人如其名。
澤沐然等了片刻,這才微微睜眼,他自正座而下,轉了一圈,繞到其身後,冷笑:
“你是何人?”
墨軒逍遙起身,回答:
“墨軒逍遙。”
很快他便蹙眉,噗通一聲又跪了下去,因為澤沐然踹了他腿窩一腳,直接将他踹的再度跪了下去。
澤沐然的聲音自背後響起:
“我什麼時候讓你起來了?”
墨軒逍遙拄着磚石,正了身子,一直以來,他在澤沐然身上受到的恥辱難道還少嗎?踹一腳罷了,忍忍就過去了。
墨軒逍遙這樣安慰自己,他在想,這才是澤沐然的本性。
以往的他,實在是收斂太多,不過記憶有所缺,人,便變成如今這般。足以說明,他原本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如若硬要說,墨軒逍遙也隻能用早已察覺,意料之中來形容。如此這般,真正的看清澤沐然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是好事。
澤沐然擡手拆了墨軒逍遙的發帶,任其長發垂落。
澤沐然撥弄了幾下,發現那發色居然是真的,并非染的,也是目光微微眯起,猛地抓了一大把,狠狠向後一扯。
墨軒逍遙隻感覺頭皮一緊,整個人都被扯的向後仰去,有些慌亂的擡手按住澤沐然的手,試圖制止他繼續胡作非為下去。
澤沐然在其耳畔森森笑笑,力道不松反加,聲音微怒:
“逍遙可不會跪我,他就算是死,也不會對邪魔外道屈服半分,他的眼裡,一顆邪道的塵埃都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