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入口去,這周遭一會起陣,你在陣中有所妨礙。”
安冥淵便起身,坐到入口處,他本以為澤沐然也在陣中也會有所妨礙,結果就見他衣服一脫,東西往盒子裡一扔都丢給他,整個人嘩啦啦化為一攤黑肉,四分五裂朝着天花上爬去。
有無數道黑肉凝固的觸手像是藤蔓一樣垂落下來,進行簡單的調整配藥,又将石台卷起來推入中心陣法之間。
澤沐然傳音給安冥淵,叫他開口與淩霜說他要開始了,安冥淵點點頭,告訴了淩霜。
淩霜也咬了咬唇,有些緊張的回應他準備好了。
以純粹靈力凝結的刃極快,瞬間斬斷其手腳,淩霜聽得到有血水噴湧,有肢體滾落的聲音,心中害怕,但卻并不疼。
安冥淵在一旁道:
“他說,他忘了告訴你,其實不會疼。”
淩霜沉默半晌,道了聲謝。
然後他就聽安冥淵說:
“他說,别謝太早,疼在後面。”
淩霜不知道回什麼了,隻能靜靜等待那時候。
他其實以為以鸱於附離的惡趣味,不會讓他太輕巧,但一開始就幫他止痛,大概是若不這樣,後面怕他撐不下去吧。
澤沐然在上方催動了陣法,藥液的香氣混着無屬性的源在空氣中一同揮發。
澤沐然小心的操控着陣法引導着,一點點撥弄陣法進行混合,安冥淵偶爾會與淩霜搭話,确認他還醒着。
過了片刻,淩霜說:
“我好困。”
安冥淵開口道:
“他說,那現在必須開始疼了,你不能睡。”
淩霜應了聲好,澤沐然早些細細跟他講過,他會用怎樣的方式,加什麼東西去進行怎樣的煉化。
這個過程,等于把他丢到丹爐中心裡面去直接吸收藥效,在這個過程中,他不能睡,隻有醒着才行,否則他會跟藥性一起被煉化,他需要有意識才行。
淩霜感覺空氣中似乎極速少了一種東西,說不上來,他有一種意識也要被其随之抽離的感受,然而緊接着強烈的劇痛将他拉回現實。
他終于明白為什麼澤沐然要想辦法先讓他感覺不到疼,這個,跟寒潭也好,淬毒也好,完全不一樣。
安冥淵受不了這種哀嚎,澤沐然傳音叫他可以出去等。
安冥淵問澤沐然真的沒辦法能讓他不那樣疼嗎?澤沐然沒有回答,他是真的沒有辦法。
在淩霜額頭之間的清明丹靈鱗已經開始漸漸被陣法煉化鑲嵌進去,要不是現在有這個東西在,淩霜早就神志崩潰了。
當初荒所割肉給他塑身的時候他就體驗過一次,那種連接跟他當初被活活千刀萬剮榨成肉泥差不了太多,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記得自己當時塑到後面神志崩潰直接瘋了,後來荒出手幫他塑完成型結束後才慢慢緩過來,當初幾乎用了超過半年時間,若不是荒神出手,他恐怕會一直以半成品的形态瘋下去。
但他那時候是全身,淩霜隻是手腳,沖擊遠不及他當年所感,雖然也不會輕松便是。
安冥淵實在是聽不下去,他離開了澤沐然的領地,改為去子舒家旁卧着。
澤沐然的領地外圍有陣法,可以屏蔽内部許多聲音,在外面,是無法窺探裡面的。
子舒老祖歡迎了安冥淵,問他怎麼來了,看他悶悶不樂,便問他要不要以人身進去吃點什麼。安冥淵盛情難卻,化了人形,跟子舒老祖走了。
子舒老祖與子舒衣容都與安冥淵聊了一會,但他們知道澤沐然開始醫淩霜,而安冥淵受不了那過程的慘烈所以出來避一避,也是唏噓不已。
他們發現淩霜被澤沐然帶走的這半個月其實過的挺好的,至少聽上去比墨軒家還好。
鸱於附離雖然看上去不像是會照顧人的那種,但實則,很精通。這一點,實在令人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