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從指縫裡,隔着綢緞溢出來,流的那都是,他眼睛還是不行,自深處往外溢血。
鸱於附離看了許久,他看着淩霜稍好一些,便用劍小幅度的探路,一直回了偏院,打了井水,一遍遍清洗絲帶,好似生怕洗不幹淨一樣。
洗幹淨了臉,他又進屋收拾了些東西,去了旁稍遠一些的瀑布。
此地貌原本沒有,是他遷山後契合而成,隻是這裡偏遠,來的人少,有沒有這條水脈,并不重要。
淩霜摘了耳飾,将其放入盒子裡,鸱於附離靜靜看着。
路途其實算不得遠,但也算不得近,他走的緩慢,偶爾會因并不是很熟的地面踉跄,跌倒,但卻又會很快站起身來,繼續前行。
行了許久,直到能清晰聽到那飛瀑震耳欲聾的水聲,淩霜這才輕輕歎了一口氣,他知道,他到了。
他摸索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石頭入了河岸淺灘,褪去衣物收入納戒,拄着劍,緩緩坐入水源。
那發帶他是未解的,尾端玉器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他擡手捂住那墜飾,摸了摸,輕輕放下。
山泉水很冷,冷的有些刺骨,淩霜卻覺得這很好,實在難得,可以放松片刻。
淩霜靠在一塊山石前,外側很是粗糙,但内側其中一面,因常年沖刷的緣故很是光滑。
淩霜就此打坐,他如今沒資格入墨軒家新建的修煉之地,難以平悠悠衆口,借山泉寒意,的确是個不錯的辦法。
鸱於附離下了樹,繞到河對岸,下了不少障,他也褪了衣物,入另一側下去泡着。
鸱於附離睜開眼,用肉眼去看,他還是更喜歡這種感覺。
淩霜顯然是聽到了他入水那稍微有些不尋常的聲響。
他摸着石塊,似乎猶豫了片刻到底要不要起身,最後卻還是坐了回去,因為他沒在聽到别的什麼聲響,應當隻是那塊石頭被水流沖塌了。
鸱於附離則是仰面望天,伸出手看着天空碧藍一片好似汪洋,白雲如浪花泡沫層層渲染。
他伸出手,天空就好似唾手可得,甘泉混合着草葉水汽的芳香,鸱於附離也不由得面露惬意之色。
淩霜打坐修煉,鸱於附離則是托腮靠在另一側的石塊上看着淩霜,他看見有成群的小魚繞着人遊來遊去,有些則是會好奇的啄他幾口。
于是乎他幹脆化成一條遊蛇,緩緩的在水中前行,稍微靠的近了些,拱起身軀,彈射起步,沖向魚群,頓時魚群四分五裂,無數小魚慌不擇路跳出水面,甚至有些撞在淩霜身上。
鸱於附離口中含着一條大的,像蛇一樣緩緩吞咽,他覺得這樣很有意思。他已經很久沒玩過這種遊戲,化成某種動物體驗體驗他們的生活,捕食,狩獵。
淩霜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什麼,鸱於附離囫囵咽下那魚,随意煉化,吐了吐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
他看出淩霜有些緊張,但卻還是壞心眼的遊過去,用鱗片擦過他的腰,爬向肩膀。
淩霜根本看不見那蛇的樣貌,水蛇大多無毒,但那僅限墨軒家附近。
此地原本是禁林,大多生物習性都與舊址不同,因此即便是水蛇,以此體型來看,劇毒的概率很高。
如今他修為不足以支撐靈力化形,佩劍也在納戒裡,若是這樣取出動作太大,難免不會遭受攻擊。更何況他根本看不見,就算攻擊也未必做得到一擊即中。
淩霜想了想,并未在動,以這蛇的體型,是吞不下他這種獵物的,若他不動,興許過會爬開,便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