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咬牙:
“為什麼?”
鴟於附離蹙眉,淩霜憤憤的推了一把鴟於附離:
“你算好的是不是!你知道他們會怎麼選,從頭到尾,你都隻是想毀了我,無論是澤沐然,還是你鴟於附離!”
鴟於附離望着眼前血淚橫流之人,陰沉着臉,也是沉默了,淩霜卻步步緊逼:
“因為你想要,但你又不想親自動手,他們都說,那些人不是我殺的,是你。可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當時你根本不在,但人的确是你殺的。那麼答隻有一個,你根本不是分身乏術,你有别的辦法做那些事。大明境宗一開始你就能救我,可你沒有!”
鴟於附離不知如何解釋,他也沒必要和淩霜解釋什麼,他總不能說,澤沐然自墨軒家留了一個心魔,以此護山,那心魔根本沒有意識,也去不了大明境宗那麼遠的地方。
馬府一事是因為他曾經做過一次,但卻因此而被墨軒逍遙猜忌,直到死也未能解開這心結,所以那心魔隻是本能的因淩霜的感召而動,又借此尋了個替罪羊以此掩蓋此事。
若提此,他要麼隻能告訴他們本為一人,要麼在編謊話,否則那心魔私自受召離開,便不合理。
淩霜撲上去,揪着鴟於附離的衣領,血淚橫流:
“你恨我,你到底還是恨我!可你為什麼要裝來騙我!你可以殺了我,搶走我的肉身盡情拿去使用,可你為什麼一定要折磨我。難道就因為你不配得到的,所以你也不想讓我得到,就因為你鴟於附離和澤沐然想的東西,至始至終都是一樣的!”
突的,他安靜下來,倒不如說,從頭到尾,淩霜的聲音也并沒有大到那去,他埋在鴟於附離懷中,既恨他恨得要死,又抓得死死的,不想松手。
他嗅了嗅,抹了一把血淚,強撐着睜開眼睛,即便疼的難受,也要睜開眼睛,去看,就好像他真的能看到鴟於附離那張陰沉不滿的面容:
“你……這一次也不是來找我的,我聞到你身上有悠然的味道,我隻是你用來哄她開心的玩意。你從來在乎的都不是我,你所有給我的,都不過是用來遮掩你心底最想要的。你想要悠然,想要墨軒逍遙,所以我是你的眼中釘,肉中刺。如今我道心盡毀,無法重修正道,自然無法在留在墨軒家,這次,你滿意嗎?”
鴟於附離緩緩擡起手,他撩起淩霜的發絲,輕柔憐惜。
然而下一刻,卻轉而扼住他的喉,死死地,狠狠地,像是要掐死他一般。
淩霜掙紮着試圖扒開他的手,但這卻是徒勞的,境域很快潰散開來,徹底散了架,但他很快意識到單純的窒息他是不會死的。
一望無際的黑暗中,淩霜隻聽見銀劍出竅的的聲音,那是一聲悶響,有些像劍砍到肉裡,但卻因力道不足,而無法穿透的聲音。
墨軒逍遙橫眉冷豎:
“我都聽到了,絕不會如你所願。”
鴟於附離不屑的松了手丢了人,看向墨軒逍遙,那金色的眸子冷的不近人情,墨軒逍遙試圖抽劍,但卻怎麼也抽不出來。
那劍身,就好似卡在他小臂處的血肉之中,墨軒逍遙掐決,然而下一秒便是眼前一黑,他還未看清,便已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淩霜捂着喉,倒在地上咳個不停,他聽到耳畔風聲呼嘯,那感覺是鴟於附離的尾巴揮舞抽下的聲音。
墨軒逍遙心中一凜,喉頭一甜,張口便是吐了一地的血。他目光犀利,擡頭死死盯着鴟於附離,至陽心火催劍而燃,但卻在下一秒陡然湮滅。
鴟於附離冷冷的凝望着他,高高在上,狂妄,又好似在看什麼蝼蟻,一個死人。
鴟於附離甩尾回去,卷起淩霜的脖頸,用力去攥,墨軒逍遙咬着唇,松了那握緊劍柄的手,低下頭,去抓鴟於附離的衣袍,狠狠道:
“你要殺,便先殺我,至少給我們個痛快。”
鴟於附離冷哼一聲,長尾松了淩霜,改去卷墨軒逍遙的脖頸,墨軒逍遙隻感覺整個人都被那強橫的力量直接提了起來。
他感受着頸間愈發強烈的窒息,擠壓,甚至好像聽還能到自己骨骼被壓迫的咯吱咯吱作響的聲音。
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鴟於附離神情漠然,目光中帶着蔑視與不屑,他擡手隻是對那逍遙劍尖輕輕一彈,那劍便當場淩空彈飛出去,插入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