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說的什麼?”
鴟於附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安冥淵聽不到,他其實也沒聽到,但他知道青蒼一鳴會說什麼。
鴟於附離走上前,俯身挖了青蒼一鳴兩顆眼睛,耀武揚威的對着安冥淵捏了捏,好似那眼睛在一張一合的開口說話一般:
“他說,不可能。”
鴟於附離面上的笑容又冷又魅,惹得人膽戰心驚。對于青蒼一鳴這種人,鴟於附離見過太多,所以他懂。
青蒼一鳴的眼睛滿是驚慌與不可置信,因此他說的隻能是不可能。他不相信,青蒼蘭訣居然會在證帖上寫上他的名字,劃掉自己的。
他不相信,青蒼蘭訣要走那些内丹是為了給自己争名額,因為她修為更高,年紀又符合要求,她有自信能博得鴟於附離的青睐,所以她理所當然的将這個名額,給了他。
像是青蒼一鳴這種人,在黑暗中死皮賴臉龌蹉爬行了一輩子,死前才看到一抹光,還被自己親手掐滅了,鴟於附離覺得這很有意思,非常諷刺可笑。
至于青蒼蘭訣這種人,他也見過很多,因此他也懂。鴟於附離扛起人,提溜着那一對極為好看的深藍色眼睛,喜笑顔開的入了殿。
不到半刻鐘,他在回來時,隻有手指與唇邊染了些許血迹,他剛剛到底幹什麼去了,不言而喻。
耳力好的,聽得到那撕咬□□骨骼嘎吱嘎吱被嚼碎的聲音,一時之間人心惶惶,吞咽口水之聲不絕于耳。
鴟於附離擡手對人群中一處道:
“你們認貼呢?”
一群人吓的呼啦啦分開,赤夏玄若自懷中取出證帖,大步上前,恭恭敬敬遞給鴟於附離。
鴟於附離随意翻開,也道:
“你們兩個都去殿前候着吧。”
青蒼蘭訣睜目,她已經清除幹淨青蒼一鳴所留之氣,如今傷口也隻是普通傷口,愈合飛速,也是強撐着起身,語氣不善,質問道:
“等等,赤夏家應當也隻有一個名額才對!”
鴟於附離回頭看向她,一臉怪異:
“我沒說不能收兩個。”
青蒼蘭訣目光呆滞了一瞬:
“可你說,認貼,隻能……”
話音未落,青蒼蘭訣怔住了,她才回過味來,她聲音微顫,淚水朦胧了眼睛,抱拳道:
“原來如此,多謝大人……”
她意識到,鴟於附離所言是有意義的,他說,他們自己的确有個确定名額。
他根本沒說要他們二選一,必須要死一個,而那認貼是誰的名字根本不重要,因為對他來講沒有任何意義。
這話的言外之意,便是除了因諾言必須履行的證帖舉薦,他除此之外還想收多少個弟子都看意願。
從頭到尾,鴟於附離都沒有給他們設立難度,一條隻要一直直走就能到達的大道,一條隻需登階至頂便能獲得拜師資格的天梯。
一切的苦頭都是他們自找的,這一切都不是鴟於附離造成的因果,是他們自己犯蠢,自作自受。
時竹蘇台的目光,落在鴟於附離的尾巴上,因為自第一槍偷襲開始,他的尾巴,便沒有在大幅度的動過,隻有在挖青蒼一鳴的眼珠時,很是愉悅的搖了搖尾尖,像是強壓竊喜。
時竹蘇台看向青蒼蘭訣,他覺得青蒼蘭訣這麼快便能意識到真相,也是相當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