鴟於附離取了酒杯,開了一壇酒,赤夏玄若看着鴟於附離将酒倒入酒壺,一人一杯。
赤夏玄若發覺,鴟於附離的口味可比澤沐然重多了,嗜血酒,而且度數恐怕也高的驚人。
鴟於附離就坐在一旁與他并列,他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隻是少了對面坐着個赤夏瓊羽,他們的坐位也對調了。
當初在海聚閣,他也是這般招待澤沐然的,杯子是冰裂紋的,如今他手裡的,也是冰裂紋的瓷器。
鴟於附離推了推酒杯,示意他快喝,赤夏玄若這才端起那一杯血酒,唯一令人驚奇的是,這血酒血腥之氣很淡,輕輕抿上一口,口中回甘,但卻辛辣刺激的厲害,
一股熱浪直入肺腑,赤夏玄若已經許久未曾飲過酒,他被這一小口嗆得掩面輕咳,極力壓制,覺得不是很舒服,有種在地牢被迫灌毒的感覺。
鴟於附離目光微冷,有些不悅,赤夏玄若也是抱歉:
“師尊,這酒太過辛辣刺激,我有些受不住。”
鴟於附離神色不善,改問:
“你覺得我眼睛如何?”
赤夏玄若隻掃了一眼便不再看,他不明白鴟於附離想說什麼,澤沐然的記憶他應當沒有才是,隻道:
“很美。”
鴟於附離輕哼一聲,替他收了那一壇血酒入納戒,他一口飲了自己杯中的血酒,道:
“澤沐然和我有什麼不同,不過是一樣的眼睛,一個讓你挪不開眼,一個讓你不敢目視,你倒是說說看。”
赤夏玄若聽出他生氣,也是端起酒杯一口飲盡,硬是喝了一杯,嗆得直咳。
鴟於附離似乎被他這狼狽的樣子取悅了:
“我記得海聚閣見你時,你最喜飲酒,收藏許多佳釀,臨别時送我好幾壇,味道都不錯。”
赤夏玄若面上并沒什麼變化,他隻知道眼前之人絕不是澤沐然,看眼睛就能明白,他們性情相差太多。
鴟於附離自顧自的又斟酒兩杯,赤夏玄若自知是逃不過了,幹脆也一口痛快飲了痛快,咳了好一陣。
他看向鴟於附離,随既将視線壓下,鴟於附離的眼中帶着欣喜滿意,澤沐然卻不管怎樣,面上挂笑,眼底反而沒什麼感情。
鴟於附離的情緒,像是個火藥桶,誰也不知那天炸,何時炸。他惱怒是真的惱,隻是壓抑着,不像澤沐然,他是假裝惱,心底未必真的有多氣。
隻是,澤沐然因此更為理智,所以他好歹講些規矩道理,在蠻橫也有底線,澤沐然的的冷漠更接近一種平淡。
鴟於附離不一樣,他的情感,更接近于瘋狂。澤沐然隻是不把他們當人看,鴟於附離卻把他們都當玩物看。
赤夏玄若在鴟於附離的目光催促下,自己斟了一杯,他的目光落在那血酒裡,覺得若是實話說了,鴟於附離說不準當場就要翻臉,因此還是閉嘴不言,乖乖從命最為安全。
赤夏玄若連喝了四杯,鴟於附離的神情也從一開始的欣喜,轉為冷淡。他并未制止,反而漸漸的露出一股打算看好戲的神色,他倒是要看看,赤夏玄若到底能就這麼一言不發的喝幾杯。為了祛除這血酒腥味,他可廢了好大功夫,度數也不是一般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