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甯甯來不及多想,用绫羅捆好人,免得藥效過去,淩霜便會因為眼睛的劇痛掙紮起來自殘,便回了住所取酒。
悠然見他爹走了許久未歸,蘇甯甯又莫名其妙将人捆了就走,也是禦劍回來,才看到淩霜的眼睛,也是吓的捂嘴。
她這才知為何他們都不叫自己看,那裡面是某種黑紅色的軟肉,蠕動着,看着就像是某種内髒自身體裡掉落出來,随着脈搏跳動。
淩霜嗚咽着,悠然看出他面頰不自然的紅暈,她很熟悉淩霜發燒的樣子,也是匆匆自納戒取了水,又擰濕了帕子搭在淩霜額頭,握住他的手,坐在一旁輕輕擦拭。
悠然輕輕扯了帕子遮掩淩霜的眼睛,那模樣太過猙獰可怖,她的确被吓到了,但卻沒有在逃。
悠然握着淩霜的手,她也看到淩霜小臂上的傷痕,蘇長老的手法還是比較粗糙的,她将藥粉填入淩霜手臂的傷口内,厚厚一層,看着也很猙獰可怖。
淩霜不知是不是夢到什麼,悠然還是第一次見他這般難受,眉頭緊鎖的嗚咽抽泣。
悠然在一旁輕聲安撫,一遍遍的說着:
“我在,不要怕,我會陪着你的。”
淩霜似乎也聽得到,那眉頭的緊蹙也漸漸緩和,整個人也漸漸放松下來,顯得很是安和。
悠然紅着眼睛,不斷的換洗帕子,敷在淩霜額頭上。
要是能回到小時候就好了,悠然望着天穹發愣。她在想,為何大了要有這麼多的苦惱,為何人就不能一直幸福下去呢?
蘇甯甯很快回來,她見悠然也是一愣,淩霜的眼上蒙着帕子,顯然悠然已經見過那駭人的場面。
蘇甯甯望着那紅彤彤的大眼睛,摸了摸悠然的頭,也是笑笑,這孩子是長大了。
悠然接過酒來,二人都暈濕了布給淩霜擦手心腋下腿窩,蘇甯甯沒有多問,簡單降下溫來,便與悠然坐在一起等候。
淩霜中途醒了幾次,又被蘇甯甯按了回去灌了止痛的藥。
悠然淚眼汪汪的握着人的手抹眼淚,淩霜才在每次疼得不行掙紮驚起時顯得老實,沒有自傷。
眼睛的傷很疼,但這次卻有人陪,他也知道自己眼中的狀況猙獰可怖,但悠然固執的,傻傻的信守承諾,這次她沒有被吓退。
淩霜滿足的笑笑,回握着悠然的手,蘇甯甯在旁,暗自在心中搖頭,感慨真是份孽緣。
悠然見他疼的一身冷汗,卻還是在笑,也是問:
“你笑什麼?又不疼了?”
淩霜偏頭去看悠然,即便他看不到:
“疼,但覺得開心。”
悠然也是勉強笑笑:
“因為我這次陪着你是不是!”
淩霜嗯了一聲,緩了好久:
“是,我……”
等了片刻,也沒等來下文,悠然擔憂的喚了兩聲淩霜,就要去晃人,蘇甯甯制止:
“我多給了些劑量,應是藥效才發,昏睡過去了,可以叫他不那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