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赤夏玄若傷口愈合些許,鴟於附離再次起身揮鞭,一連十鞭,中間都有間隔,但卻還是抽的人血肉橫飛,場面過于駭人,叫人不敢多看。
血水拌着肉糜,但人卻沒有死,有人低聲詢問其中門道,有人卻早早看出,以念傳音:
“純蠻力執鞭,以玄若師兄的修為,除了骨傷慢些,皮肉之傷會一直愈合,靈力耗盡前人都死不了。”
一群人心中膽顫,因為鴟於附離沒有說緣由,叫他們來圍觀,卻又不說罪行,下如此狠的手,往死裡折磨人,卻不叫人死。
這是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如果他們說錯一句話,或者叫他看着不順眼,都會遭此一難。
光看青蒼蘭訣也知,吓的當場行跪拜大禮,想必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說不準。
然而誰能次次猜到鴟於附離的腦袋裡究竟想些什麼,這簡直就是在刀尖上行走,一不留神就會完蛋,看來也不是做内門弟子就是好事。
抽完十鞭,鴟於附離便又落座靜候,他用的鞭子是混金的,也就是皮革混着金屬,重量不輕,光聽那鞭策的聲音打在人身上也夠吓人。
懂的弟子自然知道,以赤夏玄若的修為,尋常皮革編制的鞭子,如果緊靠蠻力手勁去抽,是難以傷人到如此地步的,甚至沒抽幾下,鞭子就要壞掉。
但純粹的金屬鍊鞭,也抽不出這麼好的視覺效果,皮革的編制縫隙,會帶起鮮血,甚至在手法下剮蹭血肉,所以要論處罰,這種混鞭給人帶來的沖擊是最好的。
靜候片刻,衆人也都看得到,赤夏玄若背部的衣料已經抽的撕裂爛掉,血肉迷糊的背,也在一點點愈合如初。
赤夏玄若勉強站起身,新的一輪鞭刑開始,還是那清晰的骨裂之聲,人也還是如第一鞭後一樣,根本站不起來,隻能被迫吊着,站跪不得。
一鞭下去,赤夏玄若也會随之狠狠抖那麼一下,自然是痛的。
但他幾乎叫不出口,都是悶哼應挨,吐的血染紅前襟與石柱,被束的手也是不斷張開又握拳,似乎是想要抓住些什麼。
他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他受的還是少,鴟於附離簡直是能玩出他根本想象不到的花樣來。
赤夏家刑罰,挨鞭子基本隻有兩種,皮肉之苦小懲,骨傷為大懲,都是帶靈力抽的,回頭要躺上,或疼上些許時日。
誰知道鞭刑還有這等用法,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但卻偏偏受的是斷骨淩遲之痛,待鞭刑結束血肉痊愈,日後卻連傷都看不見半點。
可正是如此,肺腑内傷卻是在重複,一鞭下去,不止是血肉橫飛,而是感覺内髒都被震的移位破裂。
這若是不抽背,改抽他正面,豈不是要他親眼看着自己腸穿肚爛,内髒流出一地。
赤夏玄若也被自己這個想法吓到了,他突然想起常事閣說的那些話,便覺得鴟於附離過往興許真的幹過這種事取樂。
到了他這個修為,能一點不用靈力光用手勁的力道将人打成這個樣子的,怕是沒有多少人,這種取樂意味的鞭刑,也就鴟於附離能輕松做到了。
又是三十餘鞭,靈力内力都消耗的極快,如今便是鞭子沒有落到身上,赤夏玄若也是痛的直抖。
傷口不在像一開始那般容易愈合,而是變得緩慢,更加折磨人的心智,叫人痛的發瘋。
别的不說,但他怕疼,所以他甯可死個痛快,也不想一遍遍受此折磨。
鴟於附離再次起身,才揚三鞭,赤夏玄若終于挨不住了,他不知道鴟於附離到底要這樣折磨他道什麼時候。
他不信鴟於附離不生氣,他已經接近挨了五十鞭,早已超出能忍的極限,若不是他知道求的早了,便會如火上澆油一般讓鴟於附離怒上加怒,就連求死也怕是不能如願。
赤夏玄若頭靠着那石柱,無力的挂着,他真的受不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呼吸有多麼沉重,也不知道旁觀的弟子們早就被那飛濺的血水逼的一退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