鴟於附離目瞪口呆,這地方,居然有個人!憑感覺,還是活的!
鴟於附離大步上前,細細打量着人。
是個小孩,十來歲左右,一頭烏發如墨披散至爛泥灰裡,看上去已經很多年沒有打理過了。
指甲都是劈的,有些參差不齊,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小臉看不出來模樣,都是污泥,髒的不行。
鴟於附離看見那爛的拉絲的布料下若隐若現遊走的紅光,也是嫌棄的伸手挑起些許布料,露出其布料下的肌膚。
那所謂的紅色蚰蜒,像是圖騰刺青一樣,在這小孩髒兮兮的皮膚上不斷遊走。
鴟於附離幹脆伸手撕了那破爛衣料,臭氣熏人,于是便拽着人頭發,将其提溜起來,仔細打量那紅色花紋。
不是蚰蜒,是骨骼,類似于蛇的骨骼的圖案,但卻也很像紅色的細條花卉葉片,整個連接在一起,融在這小東西的皮膚上。
鴟於附離看了半晌,這小孩卻沒什麼反應,像是死人,任由他提着,眸光空洞昏暗,好比空殼軀殼。
鴟於附離提溜着人朝外去,然而這麼一提,不知碰倒了什麼東西,聽着像是石堆塔滾落的聲音。
那小孩也突然眸光微亮,竟是掙紮起來,鴟於附離幹脆松了手,看着人背對着,身手腳極快的去堆那石塔,也是擡手讓光球照亮整個地窖。
鴟於附離看着眼前之物,突然懂了這是什麼東西,這是一個祭壇。
整個地窖裡,石塔的位置有很深的污垢,看上去像是泥,但真的用光去照,更像是血的污垢。
在這小孩身旁不遠,有鏽了的鐮刀,木制的手柄幾乎爛光了,金屬也繡的不成樣子,半埋在泥裡。
鴟於附離拟了利爪,俯下身伸手抵在那小孩脖頸,輕輕一割,頓時,血色噴湧,濺了滿地。
但那小孩卻好像感受不到痛一樣,依舊小心的伸手堆着那石塔,小心翼翼的。
鴟於附離無言,眼前這東西已經不是人了,這就是整個異境的陣眼。
鴟於附離看着他堆好石塔,又撿起旁的石頭,狠砸自己的手腕,直到割破動脈,血色噴湧,他便用血去淋那石塔。
鴟於附離眸光微眯,這小子以前是人,至少曾經,是個人。
鴟於附離起身,伸手拽着人的發,一腳踢翻那石塔,頓時那好不容易堆積好的石塔頃刻倒塌。
那小孩啊啊叫着掙紮着想要沖上去,鴟於附離毫不猶豫拽着人便往外走。
拳打腳踢,鴟於附離騰出手就是一巴掌,抽的人眼冒金星。
幾步之差,鴟於附離提溜着人跳出了那坑洞,那小孩淚流滿面,還在折騰着,但卻打不過鴟於附離。
鴟於附離擡手一掌,直接徹底轟塌了那洞,這才撒了手,看着那小東西傻愣愣的帶在原地,很快号啕大哭,哭了好久,突的開始奮力撅土,好像就僅憑那雙小手,就好像能挖出些什麼。
挖了半天,不過是個土坑,旁邊的沙石還會滑落,手指磨的都是血水,但卻又很快愈合。
鴟於附離面色冷峻,聲音很冷:
“那東西早就死了,挖出來也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