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人理他,鴟於附離冷笑,又道:
“進來。”
還是沒人理,鴟於附離捏了冰球,随手一抛,隻聽遠處啪啦一聲,碎冰飛濺,像是發了怒氣,才開始摔摔打打,赤夏玄若才進來。
鴟於附離也是冷哼:
“你還跟我生氣?”
赤夏玄若撩袍而跪,行大禮跪拜:
“弟子不敢。”
鴟於附離也是啧了一聲,見這樣就知這是心裡有氣,也是翻身趴在邊沿托腮看着人:
“我不是早就提醒你了,你還不懂?”
赤夏玄若不懂,他也不想懂,鴟於附離凝冰球一滞,砸在赤夏玄若身後石柱上,不高不低。
赤夏玄若聲音沙啞:
“弟子不懂,還請師尊責罰。”
鴟於附離哈哈冷笑三聲,他說的是高度,挂赤夏玄若的高度。
當初之所以叫他不上不下跪站不得,就是要說這場戲就得當着所有人面做着看。
他其實在說,你有你身不由己的借口,我也有我必須做戲的理由,大家都一樣身不由己。所以,他才說并沒有生氣,感情赤夏玄若那麼早開口求饒是疼的怕了,實際壓根沒懂。
鴟於附離勾了勾手指:
“過來。”
赤夏玄若擡頭,随後幹脆雙手雙腳并用,爬了過去,以表五體投地的臣服。
鴟於附離心中窩火,但最終還是忍住怒氣,拽着人的衣領嗅了嗅:
“你臭了,下來洗幹淨。”
赤夏玄若以往總在這種事上喜歡跟他磨蹭推脫,像是含羞,今日乖的很,當場寬衣解帶,不露半分羞澀,二話沒說就下了水。
鴟於附離也是蹙眉,以往沐浴叫他來幫洗個發,他都要别過頭不去看,今日跟瘋了似的,叫他搬來同住,問都不問一句為何,乖巧聽話過頭了。
鴟於附離目光下移,很是惱火:
“我沒要你跪着!”
赤夏玄若拱手,撥起漣漪:
“弟子不敢怠慢。”
鴟於附離覺得頭疼,小東西還纏着他不放,貼着他不撒手,煩人的很,也是不耐煩的将人推開:
“别纏着我,要麼泡着,要麼上去!”
那小東西很快又纏上來,鴟於附離惱了,幹脆把人按在水裡,倒是沒有撲騰,也沒有掙紮,無聊的很,隻是睜着眼睛隔着水面盯着他看。
鴟於附離把人撈了,他倒是忘了,這小子根本不怕疼,更不可能怕死,對他來講,溺水不過是有些不舒服而已,根本不算什麼。
在這點上,他們倒是同路人,隻不過自己到還會在人前多少裝裝樣子,但他卻完全沒有這個概念。
鴟於附離心煩,幹脆起身抱着小東西塞給赤夏玄若:
“孩子給你帶,洗完帶他一起下來用膳。”
說罷,鴟於附離便上了岸,取了浴巾擦身,換了新衣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