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紫蘇大口喘着粗氣,把人放下,淩霜見狀也慢下了腳步,雖然也有些微微氣喘,但卻不顯得疲累。
彩紫蘇這才想起來淩霜是體修,抛開修為不談,體力耐力要比他好得多,更何況他搞成這樣子也是被吓得慌了,跑起來氣息節奏都是亂的,又抱着一個,自然累的慌。
彩紫蘇捂着胸口,覺得悶得慌,使勁錘了兩下,咳出一口淤血,這才氣順。
他的風引也是跟着亂了,又幾乎是憋着氣在跑,受了點内傷,這會通了就好了,不是什麼大事。
淩霜把啊梧自肩頭放下來,啊梧才一沾地,也是緊跟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言不發,似乎還沒緩過來。
淩霜蹙眉,問:
“怎麼回事。”
此言一出,這三人好像都回想起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彩紫蘇隻是擡手制止,才說了兩個字:
“你别……嘔……”
第三個問字還未說完,三人幾乎是同時嘔了起來。
淩霜聽着衆人幹嘔之聲,也是沉默,看來他提的不是時候,最好别問,至少彩紫蘇不能當着悠然啊梧的面提。
淩霜細細回想,發現其實沒人追他們,那慕師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死的蹊跷。
淩霜走到悠然面前,自納戒拿了帕子,給她擦了擦臉,又用安神香膏點在其人中太陽穴的位置上,很快人就鎮定下來。
悠然抱着淩霜,抖若篩糠,一言不發,隻是縮成一團,擠在淩霜懷裡。
彩紫蘇則是沒什麼事,隻嘔了幾下便緩過來了,就地一躺,心裡那是又悔又後怕。
彩紫蘇隻想抽自己兩嘴巴,他當初就應該第一時間告訴家主,把他們兩個追回來了事。
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天下也沒有賣後悔藥吃的,在後悔也是無用,眼下就是這麼個情況。
啊梧幹嘔不停,聽聲音都喘不上氣來了,淩霜也是将手裡的瓷瓶丢給彩紫蘇,示意他趕緊去把人氣捋順了。
彩紫蘇接了藥膏,二話不說先給自己點了點,這才去處理啊梧那小子。
還真别說,淩霜這藥提神醒腦,一點上,吸一口氣,腦子立刻就感覺清明冰涼,心裡的亂也被撫平壓下,整個人都感覺舒服了許多。
啊梧也很快冷靜下來,至少不吐了,就是轉頭抱着彩紫蘇号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
彩紫蘇沒辦法,他在嫌棄也是拉不開,隻能拍拍人的背,等着他徹底冷靜下來。
也不怪他們這副樣子,那場面實在是太駭人了。
他們所見的東西是一顆巨大的樹,暫且不說這樹什麼樣子,反正這樹也不正常就是,是個妖樹。
但把他們吓成這樣的東西,主要還是這樹上挂的那個東西,在樹冠下面,吊着一個巨大的球子,要是離遠了看,就是一樹上長的肉瘤。
但他們就在這樹下面,看的一清二楚,這哪裡是什麼瘤子,而是一個完全透明的球狀繭,但在這透明的球狀物裡面,全都是人,甚至連裡面的人長的什麼樣子,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那慕師姐,是吓瘋過去的,别說是她,彩紫蘇覺得要是他看見他家的人,都被扭成那樣子半死不活的束在那東西裡面,正在活活煉化成不知道什麼東西,他也得當場吓瘋過去。
看那繭的大小,裡面裝了有近千人,身上兵器法器看着都很齊全,跟着一起被煉化。
有的人頭皮都沒了,有的人則是連着頭發吊在繭壁上,那發絲一直連接着透明的繭,一部分已經透明化了,顯然是發鬼的那種發團,正在活活煉人抽發。
而且裡面還有很多人根本沒死,要麼四肢扭斷,身上的法器卻還在開着,頂着已經死的同門屍體,被壓在發繭下面,面目猙獰,絕望至極,但卻聽不見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