鴟於附離艱難起身,步伐闌珊,四肢都好像不聽使喚,沉重的駭人。
一連跑出數米,四肢這才像是找回了感覺,愈發熟練,跑的雖然踉跄,但卻快了許多。
那陶縱最先發現,也是心驚萬分:
“她居然還能動!”
黃皮與白千發也朝着下方看去,也是心驚肉跳,早先被抽了魂的人,就算一時之間不死也是一具空殼,根本不可能動彈,此人抽了那麼多魂還能動,豈不是沒有抽幹淨?
但很快幾人也看出此人已是強弩之末,就連站都站不穩。
黃皮恨得咬牙切齒,此行就屬他損失最大,也是大罵一聲,追了下去:
“這娘們我要了,誰都别和老子搶!”
鴟於附離什麼都想不了,他隻感覺腦袋裡亂成一片,一連跑出很遠,腳下一空,整個人摔入斷坡,滾落一路,渾身泥濘,又添新傷。
鴟於附離伸手抹了一把傷處,他竟是開始流血了。
踉跄起身,艱難前行,他不知道要去哪,又該去哪,天際的火紅燃燒着,映照出那一日。
他無力的看着墨軒逍遙死在他的面前,一切都被烈火吞噬,燒灼出慘烈的血紅。
那黃皮放出青魂追擊,數隻黃皮子追擊而上,咬住眼前踉跄而行的女子。
鴟於附離沒有掙紮,隻是繼續前行,朝着天際火燒一般的雲彩,眼中無光。
就像是他這輩子都在追逐那道紅,即便一切早已混沌淹沒。他的過去,他的情感,淹沒在時間長河,隻剩下虛無,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愛戀,那是僅剩下的空洞般的執着,在驅使着身軀要繼續向前。
三人嘲笑戲弄,趕着人跑,似乎發現此人早已對他們毫無招架之力,像是報複受了一夜驚吓似的,看着鴟於附離猶如行屍走肉的空洞麻木前行的舉止,哈哈大笑,也是戲弄了起來。
很快,鴟於附離撞上一人,也是踉跄伸手去抓,試圖站直身子,似乎抓落了什麼,隻聽旁有人喊:
“魔尊!”
鴟於附離早已脫了力氣,身上血流如注,他搞不清楚狀況,也無法思考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鴟於附離擡頭,是一張不認識的臉,帶着遮面的罩子,被他扯落了,露出原本的俊容,不怒自威。
若是鴟於附離神志清楚,那他必然就能一眼看出此人到底是誰,此人,便他見過的那個舉旗大隊之中的魔修,洪青熒,他們早先見過的。
隻是當初此人也是遮掩着半張面,隻叫人看得清眼睛,不知下半張臉。
洪青熒伸手撈了一把,他也沒認出來眼前之人是早先見過的那個萬壽仙子,畢竟樣貌身形都不一樣,隻是一見那張臉,感受着臂膀之間的窄腰,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盈盈一握柳蛇腰,膚凝如玉無暇昭,銀發似雪挂天河,金眸哮虎映君郎。
此人,當真是一難得少見的大美人。
鴟於附離幾乎是跌坐下去,洪青熒不由分說抗起人就走,這女子很厲害,他是知道的。
他會來此,也是為了看清楚那遠處天光到底是在搞些什麼,明顯是什麼天境以上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