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青熒進入聖殿範圍是什麼樣子你沒看到嗎?你不會真的以為因為他是魔修就那樣吧。洪青熒已經死過一次了,但他自己不知道,你真以為現在的洪青熒還能算作是活人嗎?”
澤沐然伸手提起淩霜的衣領,把他扶正,對他笑:
“這是我們的事,說再多你也不會懂,你隻要記住,無論祝澤福禍,隻要是神,有沒有善意不重要。你需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自己,誰也不能信。”
淩霜推開澤沐然,偏過頭去,他不是不能接受現實,但是他卻感覺澤沐然說這些話另有目的。
他的笑很虛僞,是一種無形的壁壘,帶着深厚的面具,透過一層層的城牆看着他。
淩霜覺得,他不應該試圖去挖掘澤沐然的想法,又或是他不應該試圖去接觸澤沐然的内心。
他現在必須錯開這些話題,否則心中現在所感受到的這份感情,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麼東西:
“安排是什麼意思。”
澤沐然覺得有些奇怪,微微偏頭,他以為淩霜會表現出開心,但卻沒想到他是這副表情。
“安排?哦,洪青熒大概會把我殺了兩個魔尊的事抖出去,這樣我就會被烽皇城的人絆住腳。同時他會把賠罪的屍體弄到烽皇城附近,表明他立刻會走,祈求我原諒的态度,因為我最後出現的地方是這裡。”
淩霜思索着,突然意識到,這件事在澤沐然的立場上來看會很麻煩,他說會被拖住,那就是一定會因此發生些什麼的原因,而這件事,一定是他幫不上忙的。
啊,所以澤沐然才說,不會和他們一起回去,那豈不是說,對于澤沐然來講,事情一點都不樂觀?
如果帶着墨軒家的人偷偷溜出城呢?或者他背墨軒逍遙回去?澤沐然肯定想過很多吧,但是正因為沒有任何辦法,所以他才說明現在隻能他出面帶着墨軒逍遙回去。
那他該做什麼?他要怎樣做才能幫上澤沐然?難道說,他就這樣一點用處都沒有嗎?
不對,他現在想的不應該是這種事情,澤沐然到底是怎麼看他的呢?要是一開始就打算拿走,他修煉到底有什麼意義?
淩霜隻感覺一片混亂,但很快這片混亂被捋清,他突然發現,澤沐然這樣注重他的修煉,都是為了他能夠成為更好的容器。
而鴟於附離的态度才是最明顯的,同時也表明了一切,這說明,澤沐然甚至從頭至尾都沒有把他當成一個人來看。
澤沐然并不是在護着他,而是為了容器不會被損毀,而澤沐然與鴟於附離最大的不同在于,他會哄着他。
淩霜揪住心口的衣領,忍不住顫抖,他冷靜下來,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自己實在是太過狂妄,狂妄到居然覺得他們有時候能夠心意相通。
澤沐然善于揣測人心,但他根本一點也不懂澤沐然,在那層層疊疊的虛像後面,他根本什麼也沒有看到。
澤沐然微微偏頭,覺得好笑,也覺得有趣。
澤沐然伸手捧住淩霜的臉,揉了揉:
“都寫在你臉上了,不要胡思亂想。”
淩霜笑了笑,他發現自己實在是非常好笑,但是他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