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可悲的自我,過去生出荊棘,将你絆住,而可笑的是,你曾經如此相信這些。”
那些黑影在低語:
“愛,是一種選擇,你要愛那一個?是如今遍體鱗傷的自我,又或是那個擁有一切的你。”
“如此悲切的命運,如此可怖的結局,将所有努力掙紮都舍棄,你要做出怎樣的選擇?”
黑暗湧動,聲音格外清晰。
“淩霜!爹不會放棄你的!”
啊,是墨軒逍遙的聲音,他抓住自己,喊出那個名字。
澤沐然在夢中落淚,是欣喜,也是悲痛。
如果所有人都選了淩霜,那他腳下的路還有什麼可選呢?他沒有什麼可以選擇的。
伸出手,什麼也看不見,隻有那些聲音在耳畔呐喊,哀嚎。
“對,就是這樣。”
“啊,救救我,好痛苦。”
“看看我們啊,求你。”
我是誰呢?我究竟該做什麼呢?那些黑影,化作鹿的形态,注視着澤沐然,發出恐怖的拟聲,口吐人言。
死亡的畫面淩亂的渲染,漆黑的影子流出血淚,咆哮,哀嚎,最終化為宏偉的贊歌。
清晨的光,撒下來,在血一樣紅的明陽下,天際朦胧上一層暖色。
所有人都收拾好了,靜坐在四周看着淩霜單膝跪地,将澤沐然的腳放在膝上,給他穿戴鞋襪。
無意間,攔面叟脫了手,磕在地上,發出脆響,在一片寂靜中,叫人心中膽顫,生怕他被這聲異響驚醒一般。
淩霜拾起來,放在桌案旁,為澤沐然細細梳洗擦拭。
淩霜擺弄了很久,人都沒有醒,衆人的目光這才大膽了起來,盯着人挪不開眼。
實在是太過美麗俊俏,不止樣貌,那身影,也能叫人暗生情愫,遐想連篇。
修長白皙的指,叫人很難想象他舞劍的模樣,即便是不怎麼好的衣料,穿在他的身上,都無法成為他的污點,反而更加耀眼。
隻是簡單的梳洗擦拭,但是卻叫人根本挪不開眼。那薄唇微紅,那毫無防備的模樣,銀光閃爍的發,修長的睫毛,白皙的頸,還有清冷又威嚴的氣質。
如此惹人憐愛,如此想叫人摧毀,想要在他那潔白的肌膚上留下紅痕,想要他永遠不朽,想要玷污他,膜拜他又或是臣服他。
隻要他能對他們伸出手,看向他們,那麼他們便願意心甘情願的獻出一切,隻為能搏他開心。
真是如妖孽一般的人,隻是沉默不語的坐在那,哪怕隻是睡着,便足以擾亂人的意志,禍亂人的真心。
他們聚集在此,一言不發,嶽池山派這次來的人與早先不同,但當他們扣門喧鬧着入了正堂,也都不由自主的閉了嘴。
搬了座椅,請人入座,明明是來辦事的,但卻也都跟着一言不發的坐下,什麼都沒有說。
淩霜收拾好,并沒有上樓,悠然還沒有下來,她在陪着墨軒逍遙,為他洗漱。
他應該上去幫忙的,但是總感覺将毫無防備的澤沐然留下,叫人很不舒服。
氣氛,澤沐然在人前的時候,氣氛實在是太奇怪了。
淩霜盯着嶽池山派的人看,整整來了二十餘人,其中四位年長,來時氣勢洶洶,吵吵嚷嚷,可開門一見了澤沐然,便通通啞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