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着，塵栀摸上頸前的金環：

“你記住，這個，才是我服從你的根本。我說這些，是因為你現在是你兄長指派要我侍奉的主子，你活的久一些，我才有被澤沐然庇護的價值。而我不會背叛你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這金環束縛着我的一生，掌管着我的命。”

塵栀神情漠然，他說這些話時，并未參雜半點情緒，隻是冷冰冰的，語氣也很是平淡，幾乎都是一個調子：

“你要我死，我就得死，你要我活，無論怎樣的活法都不重要，多一天就是恩賜，我必須感恩戴德受你驅使，僅此而已。”

淩霜被深深的震撼了，他感覺有很多東西在這一刻被颠覆，他蹙着眉，微微張口，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最終，淩霜嗯了一聲，他不知道說什麼，他有一種感覺，塵栀有些地方，可能是澤沐然一樣的。

而那一點，正是他所缺少，在很多地方，還不夠了解澤沐然想法的根本所在。

一個人的出身，經曆，決定了他是誰，淩霜突然意識到，塵栀這個人，和澤沐然不一樣。

澤沐然沒了記憶，就成了鴟於附離，而他，卻還是塵栀。

淩霜從前就不認識赤夏塵栀，他沒見過這個人，可他卻偏偏有一種直覺，這個人至始至終都是沒有變化的。

興許百年的記憶太少，不足以改變一個人，又或是對于塵栀來講，他的日子從來都是一成不變的，沒有任何東西，有機會改變他。

淩霜有些恍然，他好像知道為什麼澤沐然會選出這樣一個人放在他的身邊，他好像明白，澤沐然現如今不在願意給他看的另一面。

淩霜突然明白澤沐然為什麼在他的面前變了許多，興許，澤沐然隻是放棄了，希望他能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活出不一樣的人生。

淩霜起身：

“等你傷養好，可以讓弟子帶你轉轉，這裡就給你住了，缺什麼你都可以和弟子說。”

塵栀也道：

“好，但你不要再叫人送吃食過來，我很早便辟谷，不需要進食。”

淩霜才起身往門外走了沒兩步，他還記得澤沐然說的話，雖然不知道現在還是否來得及，但還是盡量補救的好：

“每日至少用一餐，你想吃什麼都行，可以不多吃，但必須要吃，這個是命令，我不是與你商量。”

塵栀微微俯首，并不詢問為何，隻是應是。

淩霜平日并不清閑，他需要學的東西還很多，一般情況下，都是在和周何，江滿吟，蘇甯甯三位長老一起。

這三位長老，從很久以前便管着前山後山大大小小的賬，如今墨軒家發展飛速，分化也變得更多。

首先是墨軒家的門庭，門庭位于山門天梯兩側前後山脈，居住的都是墨軒家的分家，但也會出現一些賬目，主要是收賬居多。

而且，雖然澤沐然離開，但羲和與止行并沒有就此打住，羲和與止行家都送來了弟子，付出了高額的靈石作為入門費，而思空家也附上了大半礦脈的契約，以此了事。

但，這三家其實都動了些歪心思，思空與止行家送來的弟子幾乎全都是赤發紅眸，很容易給新來的弟子造成誤會。

而思空家雖然給出大半礦山，但那些礦脈也都是各種方面有所問題難搞的貨色。

墨軒家的弟子前去調查過後才知，思空家手下給他們的這些礦脈一大半賺的都是黑心錢，每年不知道因為采礦塌方各種事故要死多少人。

墨軒家當然不可能做出和他們一樣的事，隻能派遣修為實力較高的内門弟子親自采礦，上百長老分開坐鎮，才能有所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