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栀無言,一路被人拉着入了修煉之地,他不是第一次進,但還是覺得,這裡比淩霜自己的住所要好。
淩霜看向塵栀,也問:
“因為什麼?”
塵栀道:
“來偷東西的。”
淩霜蹙眉:
“我那什麼都沒有,他們是想偷什麼?”
塵栀側目,他發現淩霜不僅見識短淺,他還眼光不好,壓根不識貨:
“所有裝載藥液的瓷瓶,全是法器,你不知道?”
淩霜一臉見了鬼:
“那東西隻是用來裝個藥,又不能用來戰鬥,有什麼可緊張的,反正我兄長随手就能捏上百個。”
塵栀扶額:
“你兄長給你的藥,什麼價值,你是否知道。”
淩霜想想:
“就,随随便便,隻要有材料,我兄長幾天就可以弄出那幾十瓶,應該是上品。”
塵栀竟是有一瞬被淩霜的無知給氣到了:
“你兄長挂在藥瓶上的信匣,叫軟香嗅玉,是一種法器,就連你看到的那些紙墨也都是特質的,叫飛信燕回。更别提那封藥寶瓶是極品存香露儲,藥也是無價之物。”
“你大可試試火燒水寖轟殺,這些東西不會破碎半點,就連那綁匣的細繩,都是為寸縷鎏金的法器。這些東西的價值,單說那瓷瓶,拿出兩瓶,能買你三十個墨軒家了。”
淩霜不解,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雖能理解這些都是法器,但這些隻是尋常物件,為何它們價值能夠這麼高?”
塵栀跟随淩霜,和人面對面坐在院子裡的石椅上,通過淩霜的話就能知曉,淩霜對于法器的認知是有偏見的。
塵栀耐心解釋道:
“法器的價值取決于用途,你之所以認為不值一提,是因為你從未在此經曆過困境,因此不懂。”
“我可以和你講個例子,江燕派武林盟主君子鞅曾經在繪峽山莊與人決鬥,遭人暗算,一路逃亡中飛書上百,求助山門老祖相救。”
“君子鞅當時中了一種奇毒,又一路遭人劫殺,書信飛出數十,明明是三日内來反便能請附近盟友相助,卻隻有一封信最終落到人的手中。”
“至于那飛書給自家山門的,雖來反需六日,但也一封都沒送出去,全數銷毀在路上。”
“當然,君子鞅的故友閥戰收到信箋,立刻派人發出解藥三十瓶送至各大輾轉接口,前去救人。”
“然,十日後,一代天驕君子鞅橫屍荒野,等人尋到,隻發現三具屍身。其中一人是護法,一人是送藥的家仆。據說君子鞅臨死前手中還握着藥瓶,死不瞑目。”
“衆人不解,倒出藥來,隻有殘渣灰燼,頓時明白其中緣由。衆人搜尋,發現他的随從與前來送藥的家仆身上皆有信匣,打開來看,也皆是飛灰。”
說到這,塵栀自納戒裡取出一瓶,放在淩霜面前:
“尋常信使受到追殺,你知道最難的事是什麼?”
淩霜蹙眉:
“可人可以傳口信。”
塵栀搖頭:
“地域不同言語不通,文字是天下大統,用法有所差距,但表達的東西對于修士來講是一樣的。更何況,秘辛不可言傳,不是所以信使都是能信得過的,所有接活的規矩就是不能知道信匣裡的内容,否則信使也有殺身之禍。”
“就拿這君子鞅來講,如果信使知道信箋的内容,知道要他送信的人是誰,那麼君子鞅等來的第一批人絕不會是救援,而是仇家的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