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牧想了想,将匕首收進袖中,不慌不忙起身穿衣。
房間門被打開,外面站着一位箭袖玄衣的男子。
男子比他高一個頭,面貌難得的出挑,英武不凡,一雙丹鳳眼看着他時冷冷淡淡的,與房門刻意保持着距離,看起來不像是找茬兒的。
何牧客氣問:“不知閣下深夜敲門,有何貴幹?”
燕回直接對暗号:“‘新橋鐵索,舊廟金身’。”
這是前幾日剛定下的他與頂頭老闆那邊的接頭暗号。
何牧心下松了口氣,接道:“‘鹿鳴橋,河神廟,連理枝頭春意鬧’[注1]。”
暗号正确,燕回拿出一封信遞過去:“勞煩掌櫃照着信中要求找個信得過的僞裝一下,讓他去打聽裴殊清,不管打聽到多少,後天亥時,讓他到雲澤崖路邊茶肆等我。”
借着燈籠的光,何牧看清信封角落印有一個正正方方的朱砂印記,上有四個小篆“金銀商号”,登時瞳孔微縮。
“金銀商号”四個字有三種印章,一種是各商号掌櫃印章,上刻楷書,二是各分地老闆印章,上刻隸書,三是東家印章,上刻小篆。
何牧雙手接過,恭敬道:“屬下遵命。”
事情交代完,燕回一路輕功疾行,很快回了白鶴石。
房間内的蠟燭不知什麼時候被點燃了,他推開門,看見孟逢晴坐在桌邊,一手撐着下颌一手翻着地方志在看。
聽見開門聲,孟逢晴擡頭看向門口,燭火映在琉璃般的眸子裡,融融喜色清晰可見。
燕回心底一片柔軟安甯,他關門走過去,俯身把孟逢晴抱進懷裡,低頭叼住孟逢晴耳垂,唇齒輕碾。
他知道孟逢晴在等他,可還是想問:“怎麼不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