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護衛認識林墨喬,又有裴疏清事先吩咐,直接将林墨喬放了進去,林墨喬的護衛被攔在門外。
院子有四間卧房,一間會客室,一間廚房,林墨喬進入後,看見裴疏清坐在院子的石桌邊。
說是石桌,其實就是一塊大石頭削平了兩面,桌面看起來挺新,大概是剛削平不久。這東西裴疏清和趙北宴都不會喜歡,他在攝政王府曾見過類似的。
自從去年中秋宴之後,林墨喬就不大懂裴疏清。
裴疏清就像一眼寒潭,潭面如鏡,潭水清澈也刺骨,深不見底,可曾經他知道且無比确信,裴疏清心悅趙北宴,純粹偏執。
可如今,這一切似乎都在崩塌。
林墨喬坐到裴疏清對面,盯着裴疏清如雪冰澈的面容,忽然惡劣開口:“我在不留行客棧見到了燕執瑄。”
就在剛才,已經有人将不留行客棧的事情彙報給裴疏清,林墨喬的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
裴疏清毫不避諱與林墨喬對視,不以為意道:“林墨喬,你是想拉着林家和你一起死嗎?”
林墨喬收斂神情,緊緊捏着新買的折扇。
“怎麼會呢?”他輕柔一笑,“不知裴公子找我有何要事?”
裴疏清從袖中拿出一個信封:“你不是一直想給你的孩子報仇嗎?我已經幫你查到了。”
林墨喬面上笑容瞬間消失,幾乎是奪過裴疏清手中信封,快速拆開,拿着紙的手微微發顫。
他大睜着眼睛,一字一句将兩張紙的内容看完,沒褪去血色的眼底更加赤紅,手中的紙被他死死攥住。
他擡頭逼視着裴疏清,眼前這張幹淨無暇到曾被他當成玉菩薩的臉第一次讓他惡心反胃。
林墨喬喉嚨如似垂死掙紮的小獸,發出無望的嘶吼:“這些東西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原本在一丈遠處的弄月第一時間隔在了兩人中間,但沒有阻隔林墨喬和裴疏清看向對方的視線。
裴疏清迎着林墨喬,沒看出一點愧疚與負擔:“對,我早就查到了真相。”
林墨喬眼淚奪眶而出,渾身忽然失了所有力氣,聲音嘶啞輕飄:“為什麼……你早就查到了,卻誤導我說是燕執瑄那邊做的,你早就知道是趙北宴那邊的人為了拉攏白洄,還讓我林家被迫站到了他那邊……”
裴疏清平靜的眸色微動:“我隻是認錯了。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我會盡力補償你和林家的。”
“認錯?補償?”
林墨喬心中空洞。
曾經的他對裴疏清是無盡的崇拜,卻原來一切都是為了趙北宴。
可他深愛白洄,愛恨糾纏幾近瘋魔,所以他雖然再也和裴疏清回不到以前,再也不可能對裴疏清交付真心,但是他是能理解裴疏清為趙北宴付出一切,甚至真心祝願裴疏清可以和趙北宴相愛相守,白頭偕老。
“裴疏清,你到底想做什麼?”
裴疏清道:“我要你從此以後不再針對燕執瑄,作為回報,我會幫你報仇。”
林墨喬眼眶赤紅離開了裴疏清住的宅院,走出幾步後停下,胸膛劇烈起伏,死死咬着牙齒,片刻後,又繼續往前。
燕回藏在暗處,将林墨喬忍耐模樣盡收眼中。
林墨喬和裴疏清交談時有一次失控,一個讓林墨喬在意的真相,裴疏清在這件事情上欺騙了林墨喬,應該是林墨喬失去孩子那件事。
林家站隊安國公府很大程度上有林墨喬的原因,可裴疏清為什麼又将真相告訴了林墨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