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人武功平平,都是當地虎頭幫的小弟。
虎頭幫幫主經營着賭場,聽完規則就找出個有點用處的方法:讓虎頭幫的所有小弟都來參加賭局,壓上所有賭注,不停地找那些武功好的人對賭。
赢了少了個強勁對手,輸了更沒事。
之所以有五個人來找燕回,也是虎頭幫幫主指使的。
虎頭幫幫主原話:“這小白臉看着非常不好對付,派五個人過去。”
這對燕回來說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第一場賭局的規則是虎頭幫小弟提出的,最簡單的搖大小:拿篩盅搖骰子,誰開出的點數大誰赢。
燕回搖了兩個六,小弟搖了一個六一個五。
第二場賭局的規則是虎頭幫的圓臉小弟提的,猜點數:一方拿篩盅搖骰子,另一方猜開出的點數,誰猜的最接近誰赢。
圓臉小弟先搖,燕回準确猜出了點數:一個一一個五。
燕回後搖,圓臉小弟猜一個三一個四,等看到開出的是兩個三時,圓臉小弟一臉不可置信。
“你是不是作弊了!”圓臉小弟梗着脖子向畫舫大喊,“我要告發,他肯定是作弊了!我在猜點數上從來沒錯過!”
圓臉小弟嗓門非常大,還尖銳,周圍聲音在某一短暫的時間少了許多,很快又恢複。
有人不嫌事大湊過來看熱鬧。
“你怎麼證明他作弊了?”
“對啊,不能光憑你一面之詞吧。”
“你不會是輸了想賴賬吧?”
圓臉小弟的技倆太低端了,湊到這邊看熱鬧的最後更多的站在燕回這一邊。
圓臉小弟可不管這些無關緊要的人怎麼想,他再一次朝畫舫那邊大嚷着:“你們不是規定不準作弊嗎?我都告發有人作弊了你們怎麼不管?!這個賭局到底……”
圓臉小弟的戲沒有唱下去,就在他臉紅脖子粗大聲叫嚷着時,兩聲凄厲的慘叫混着噴濺的鮮血,染紅了圓臉小弟的眼睛。
同時,兩隻斷手從不同方向過來,砸進圓臉小弟的懷中。
“啊——”
斷手從圓臉小弟手中掉落,他臉色蒼白,手腳發軟,往後走了兩步,直接跌坐在地上。
慘叫聲似是一個靜止咒語,周圍兀地陷入一片死寂。
下一瞬咒語反噬,人群爆發出激烈的混亂,殘忍的恐懼幽幽漂浮,蛇信般舔舐着心驚肉跳的脆弱人群。
兩處事發地很快被空出來,每塊空地處,都有一人死死攥着斷了一隻手的手腕,腳步慌張往後,猙獰驚恐地盯着面前戴面具的侍衛,血水滴滴答答。
侍衛手中持劍,劍尖滴血,毫無感情吐出一句:“違反規則之人,需要付出一隻手的代價。”
兩人撂下這句,又都施展輕功,利落飛到畫舫頂部,停在他們原本站的位置。
于老闆早就安排好了人給治傷,可斷手的兩人推開背着醫藥箱的大夫,掉頭跌跌撞撞逃離了這裡。
很短的時間裡,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有兩個違反賭約的人被削掉了一隻手。
那兩人武功不高,是黑石城有些名頭的賭場高手,他們的對手和周圍觀戰的人都沒看出來他們作弊出千。
賭局一旦參與就沒有退路,但是第一輪賭局還是留了餘地——時間到後,擁有二十張麻雀牌的人可進入下一輪賭局。
現在手中沒有二十張麻雀牌的人完全可以離開這裡。
燕回随意看了幾眼人群,不少人臉上都萌生退意。
漢王朝中期就有明文法律規定,私人舉辦活動,參與之人超過一定數量後就需要向官府報備。
一開始這種制度并不完善,向官府報備的多是與祭祀節慶有關的活動,就算距離官府很近的江湖幫派有個什麼“聚會”,也很少有人會告知官府,更别說遠離官府耳目的那些。
但随着時間推移,江湖風雨,王朝更疊,朝廷監察機構一步步完善,與私人舉辦活動有關的制度也在此中逐漸形成體系,漸漸加大了相應的管理和監督。
朝堂與江湖糾纏多年,沿着平衡線上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