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
江楓染坐在床邊輕聲喚道,桌上的靈劍咻的一聲飛了過來繞着人轉圈,她能感受到靈劍的喜悅,伸手點了點劍柄靈劍便安靜地躺在了她的手中。
像是做夢一樣,江楓染抱着劍躺在床上眼神有些茫然。她摩挲着劍身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你跟着我是福還是禍。”
疏影在江楓染懷裡拱了拱,像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江楓染輕笑一聲按住躁動的靈劍:“以後咱們可是要相依為命了。”随後轉頭看了眼窗外,無月,有雨,希望明日是個好天氣吧。
第二日一早江楓染便背着劍出了門,停在前殿瞧了一眼,見雲清沒有出來的打算,就一個人去了後山。
點、刺、劈、掃。
一套劍法江楓染來來回回練了幾百遍,動作越來越标準,隻是總好像差了些感覺。
已經晌午了麼,江楓染擡眼看了眼頭頂的太陽,再這麼練下去大概也不會有什麼進步,晚上去請教一下雲清好了。
她跳上樹拿出一本冊子翻看,紙上塗塗抹畫着幾種陣法,隐約可以看出天光城傳送陣的影子。閑來無事時江楓染就會在紙上做一些陣法拆解,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閑下來再看這聽雪峰的景色還是很不錯的,江楓染靠在樹上向遠方看去。山下方一片翠綠,過了山腰卻換了副景色,終年不化的積雪壓在樹上,銀裝素裹,美則美已可惜沒什麼生機。
翻書的手一愣,她想起了前世那隻伴了自己許多年的小白鳥,沒記錯的話幾日後她會在山腳撿到奄奄一息的它。
合上書江楓染向着山下走去,那小鳥現在大概就在這峰上的哪處。
江楓染花一個下午把聽雪峰裡裡外外都走了一遍,結果連根羽毛都沒看見。這峰上除了樹就是雪,她走得累了随意找了塊沒什麼雪的石頭坐着,眉頭緊蹙很是不解。
為什麼沒有?按時間推斷小白鳥這時應該已經誤闖進了聽雪峰才對。
“......你跑到這來做什麼?”
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江楓染回頭,黑夜中雲清一襲白衣格格不入。
江楓染舔了舔幹涸的嘴唇,啞着嗓子喊了聲人。
“這麼晚了還不回去?”雲清的語氣柔和了一些。
躊躇了一會兒江楓染開口:“......弟子在山頂好像看到有隻小鳥從天上掉下去了,練完劍回來的路上就順便下來找找了。。”
這可一點都不順路,說完江楓染就後悔了,目光閃爍想要打個哈哈混過去:“應該是弟子看錯了吧,許是被風吹起來的柳絮。”
“本座峰上應當沒有柳樹。”雲清掃了眼四周的樹木:“不過你說的小鳥本座倒是有些印象。”
江楓染腦子沒轉過彎,呆呆坐着“啊”了一聲。
“可是隻白色的鳥?本座下午順手送到禦獸園去了。”雲清控制着雪捏出了一隻小鳥的形狀:“是這個樣子的麼?”
“好像是的。”江楓染點點頭。
小鳥雪人栩栩如生很是可愛,不說一模一樣,但也起碼也有個八分像了。
“師尊可以把這個給我麼?”她伸手指了指雲清手中的小鳥,眼裡滿是期待。
雲清也不想掃徒弟的興,又用靈力加固了一下遞了過去:“......拿去吧。”
捧着小鳥雪人的江楓染在想小白去禦獸園也不錯,總比跟着她這個前路渺茫的未來魔頭要強得多。
一陣風吹過,樹下的積雪簌簌落了下來。脖頸上的一點涼意讓江楓染打了個激靈。
雲清看着小心翼翼捧着雪人的徒弟開口道:“你若是想養那隻鳥,本座可以讓那邊送回來,養在你的偏殿就行。”
“還是不要了,”江楓染忙搖了搖頭:“弟子也沒有養寵經驗,還是讓它到禦獸園比較好,弟子有這個雪人就可以了。”
又開始飄雪了,江楓染擡頭看了看,她總是分不清這聽雪峰的雪是自然而下,還是因為雲清的心情變化而下。
“那便回去吧。”雲清沉默了一會說道,又掐了個淨身術過去:“繡娘也等很久了。”
“是,師尊。”
隻是剛起身江楓染就重心不穩向前栽去,好在她反應很快馬上伸手護在胸前,沒有預想中跟地面的親密接觸,她落進了一個柔軟的懷抱,清淺的梅花香圍了上來。
擡頭對上了一雙清淺好看的眸子,江楓染大腦宕機了一瞬,背後傳來的暖意讓她渾身戰栗起了層雞皮疙瘩。反應過來後江楓染立刻掙了出去,甚至吓到連連後退好幾步,鳳眼睜得渾圓,墨色的瞳孔緊緊盯着那道白色的身影。
雲清看着被甩開的手沉默不語。
“弟子多有冒犯,還望師尊恕罪。”江楓染确實被吓了一跳。
兩人一聲不吭僵持了許久,最後還是雲清先做出了讓步。
“走吧,莫要讓人家等久了。”雲清斂下羽睫變回了那副冷淡的模樣,隻是隐在袖裡的手緊攥在一起,白皙的小臂青筋暴起,實際心情顯然不像她表面上看上去那樣平靜。
盯着雲清看了許久,确定沒有異常後江楓染才放下心來。
不過那裡一開始是有石頭的嗎?
跟在雲清身後的江楓染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