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而來的無名火忽然就鑽出來了,溫舒白合上信紙狠狠瞪了紀聞一眼,叫誰小王八蛋呢!明明要是按年紀算的話紀聞才是小屁孩!
想起紀聞的年紀,溫舒白抿抿唇淡淡舒了口氣,算了算了,和小孩計較什麼。
這邊元安安和岩悅也交換了給彼此的信,岩悅望着紙上的一段旋時的笑和元安安看着紙上一行看不懂的字符時的皺眉形成了明顯的反差。
岩悅心情頗好的收下了信,而元安安正面看反面看,甚至還把紙透着光看都沒看明白這行歪七扭八的字符到底是什麼意思。
“希臘語,你回去可以查查。”岩悅好心提醒,結果元安安像是被冒犯的小獸似的,啪的一下把信紙按在桌子上,桌面和手掌碰撞發出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元安安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猶豫了片刻後也把信收回自己的口袋中。
垂下的餘光淺淺掃過易忱,溫舒白瞥到她挂在唇邊的輕笑和若有若無的冷意頗有些無聊,随即目光遠遠地又投向海邊。
說起來她來了這麼久,好像甚至都沒有碰碰海水呢。
還未到晚飯時間,但因為今天各種事情耽誤了太久,節目組索性把今天安排的活動全都取消了,現在倒顯得幾人更加無所事事了。
溫舒白把信甩回桌子上站起身,天邊燃起的紅和海面連在一起,似乎是要肆意的展露最後的熱情,海水撲過來絲毫沒有涼意,溫溫的海水拂過腳面的時候很是舒服。
為了舒适,溫舒白今天穿了件很寬松的大T恤,松垮垮的T恤挂在她身上被風吹起來的時候鼓鼓囊囊,從後面看上去像是個剛從烤箱裡取出來的松軟面包。
“爽嗎?”
一道聲音驟然從溫舒白身後響起把她吓了一跳,還沒等她愠怒的眼神瞟過來,紀聞再次開口:“我是問海水,爽嗎?”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紀聞說的到底是什麼,溫舒白沒忍住回嗆:“爽啊,當然爽,有紀小姐在怎麼可能不爽。”
溫舒白本打算慢慢一步步撕掉易忱的面具露出她真面目的,所以過敏的事打算先放放,但她沒想到紀聞一出手就這樣輕巧的解決了這件事。
在攝影機面前,無數人的眼睛看到易忱阻攔的樣子,得知她一個對棗花蜂蜜過敏的人衛生間裡卻有棗花蜂蜜的味道,再加上那欲蓋彌彰的水迹,大家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确易忱是自導自演的了。
溫舒白沒有扭頭,忽然想起當時紀聞在紅毯上抱起自己時的樣子。她幾乎沒有考慮後果就把自己抱起來,瞬間反應過來自己在利用她後就馬上暧昧回去了,和今天一樣也是敏銳又随性。
良久,溫舒白才開口道:“為什麼幫我?”
紀聞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溫舒白前兩次還能尚且解釋為是她大發善心,但經過幾次接觸後她很清楚紀聞并不是個同情心泛濫的人,這就讓她有些奇怪為什麼紀聞會如此幫她。
尤其是在曾告誡過自己千萬不要喜歡上她後,溫舒白更疑惑了。
“呵。”紀聞走上前踩住浪花,任由海水帶走腳下的泥沙,然後腳趾陷下去了些許的弧度。她揚起的眼尾不留痕迹瞥了眼溫舒白,紀聞頭一次發現她們二人的眼型很像。
都是上揚的狐狸眼,但紀聞的眉毛更硬挺,所以硬生生壓住了眼尾上翹的飛揚,而溫舒白的狐狸眼卻是毫不遮掩的魅,流轉眼眸間時難以形容的婉轉便不經意流露出來了,但由于平日明豔妝容的加持,溫舒白流轉的眼波卻是讓不少人忽視了。
她這眼睛,哭的時候才好看,紀聞想起那晚嘤咛的女人眸光不自覺暗了暗。
一聲冷哼後半天再沒有聲音,溫舒白本來以為紀聞都不會回答了,但片刻後還是聽到了紀聞的聲音。
“和她,算是有點私事。”紀聞含糊其辭,本不打算再多說的,但舌尖一轉還是解釋道:“私怨吧,跟你沒關系。”
溫舒白詫異轉頭,她之前一點都不知道易忱還和紀聞有什麼矛盾,和易忱在一起的時候也根本沒在她口中聽過任何關于紀聞的事。
薄薄的夕陽光輝最後灑在紀聞的臉上,溫舒白看見她抿直了唇沒有追問隻是開口再次道謝:“不管是出于我們的公仇,還是出于你的私怨,還是謝謝你了。”
“用不着,沒我你也吃不了虧吧。”
溫舒白注意到紀聞意有所指的目光,頗有些不自在的撫了撫後頸,她之所以敢用信息素一個是因為自己S級的信息素有把握引誘住易忱,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除了易忱和紀聞外,還沒有别人知道她是Omega,所以根本不會有人往這方面想。
因此她打了個易忱措手不及,自己這次真的是半點虧都沒吃到。
二人無言,最後一絲夕陽的光輝也要徹底隐沒在海岸中了,紀聞開口:“飯好了,還不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