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周圍商圈設施一應俱全。
“姚同學,你有什麼想吃的嗎?”衛錦念走着的時候突然問起。
“随……”
“随便”二字剛到嘴邊,還沒說出時,姚君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她停下來腳步,亂糟糟的心緒也随之沉積。
她現在……好像還沒有說“随便”的資格。
想到這裡,她的心抽了抽:“我有家想吃的店,你能陪我去吃嗎?”
衛錦念聽着:“當然,說了請你……”
她話說到一半,對上了姚君星眼睛,突然,她感覺聲帶被人一扯,嗓子發不出聲來。
在姚君星的眼底,她看到了傷心。
……
姚君星帶着衛錦念在街巷裡穿插,兩人最後站在了一家小破店門口。
小店毫無裝潢可言。
招牌是張早已褪色的塑料厚紙,店内隻有幾張桌椅,牆壁上的白灰脫了皮,搖搖欲墜地挂在牆壁上,也不知道挂了多久。
那處牆皮勾起了她上一世的記憶。
大學四年裡,她和衛錦念來這家吃過很多次。
店裡面的環境雖然看上去不忍直視,但食品安全衛生還是有所保障的。
前世她第一次來這裡,還是衛錦念帶她來的。
不僅僅因為這裡菜品物美價廉,更因為,這家店做的是衛錦念的家鄉菜。
衛錦念出生在夏國西南部的一個叫做宛城的地方,那地方處于深山中,真正意義上的與世隔絕,直到十幾年前基層扶貧工作的開展,國道修進了山溝溝,而衛錦念得益于當時政策安排,靠着國家希望工程一步步踏出了大山。
宛城終究是一個小地方,出了西南部,幾乎是查無此地。
她還記得當時衛錦念領她來這裡時,眼睛裡是抑制不住的開心。
如今剛開學,她想,衛錦念應該還不知道這裡。
她說不定可以借此機會,來刷一刷好感度。
衛錦念:“你确定吃這裡?”
姚君星太熟悉衛錦念臉上的微表情,說:“聽說這家做西南菜很正宗,我想嘗嘗。”
衛錦念提醒:“出了西南地區,很少有店能做正宗的西南菜。”
“是嗎?”姚君星先一步走進了店,在衛錦念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笑着:“可我有一個朋友說,這裡做得西南菜非常正宗。”
三言兩語間,姚君星已經在店裡坐下。
衛錦念緊跟其後。
她聽見姚君星似溜口般點單時,眼裡閃過一絲疑惑。
西南菜是個小衆口味,大多數人都吃不慣。
姚君星她……
“阿姨,就這些。”姚君星把菜單還給了老闆娘,習慣性地說:“不加香菜。”
“好咧。”
老闆娘正要轉身離開時,衛錦念開口說。
“老闆娘,我那碗要香菜。”
“好的。”
老闆娘應完,輪到姚君星傻了眼。
她磕磕絆絆說:“你吃香菜啊?”
衛錦念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很奇怪嗎?正宗的西南菜要加香菜才好吃。”
她看着姚君星熟練點單模樣,還以為他鄉遇知音。
姚君星心情複雜:“……沒。”
她記得上一世的衛錦念不喜歡吃香菜……
菜很快就端了上來,姚君星看着熟悉的菜品,沒了品嘗的心思。
上一世的衛錦念到底瞞了她多少事?
菜肴熱氣騰騰,四溢飄香。
衛錦念剛想動筷,發現對面的姚君星無動于衷,她壓了壓筷頭問:“你不吃嗎?”
“吃。”姚君星拿起了筷子,“剛剛在想其他的事情。”
說起來,她有好幾年沒吃正宗的西南菜了。
婚後的生活雖算不上忙碌,但卻沒了自由,想要去哪裡都得提前規劃,有事還不能如約實行,畢竟計劃趕不上變化。
前世有次她們實在是饞這一口,特意擠出時間回來想再吃一次西南菜,可惜當時平城在弄創文建設,環境整頓讓藏在街頭巷角的小攤銷聲匿迹,之後再也沒出現過。
姚君星吃了一口,入口的瞬間,下意識皺起了眉。
奇怪……
味道怎麼變了?
她正想着,對面的衛錦念開口說:“确實是正宗的西南菜。”
“是嗎……那就好。”
姚君星收起眼底的愕然,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又夾了一筷子入口。
盡管如此,她的表情變化沒能逃過衛錦念的眼。
“吃不慣嗎?”衛錦念問起。
“沒有。”姚君星快速眨了幾下眼睛,“和我想象中的味道不太一樣。”
準确說,是和她記憶力裡的味道不一樣。
衛錦念聽到這話難得笑了笑:“正常,很多人都吃不慣。”
“是嗎。”
姚君星跟着笑了起來。
不一樣又怎樣,她都能重來一世,區區個香菜難不成還能擾亂世界線?
……
吃完飯,距離電影開場還有些時間,姚君星兩人不着急過去,慢慢在路上走了起來。
現在正是飯點的時候,街巷裡人來人往,讓這本就逼仄的巷道顯得更為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