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東搖了搖頭。
“這點兒還不夠,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我和爸還有姐都想着多收集一些再走,再說了,明天我們還跟人約好了換物資。”
黃麗萍:“你們見到其他人了?”
“嗯,附近村子裡的。”蔣東把最外面沾了血的衣服脫掉,但卻依然感覺身上有股血腥味兒揮之不去。
任茹已經從旁邊的袋子裡抽取了消毒濕巾,一人發了一張。
三人一邊清潔,一邊把遇到人的事情前後說了一遍。
等他們認認真真地清理了露在外面的皮膚,任茹又端來了一小盆清水。
蔣東帶上橡膠手套,把三人的外套泡在水裡,搓洗起來。
蔣倩則讓母親端來了之前洗菜過後收集起來的污水,用水瓢澆在手心的兩顆小球上面。
原本還帶着血絲的小球外面的髒污被水沖走,露出原本的面貌。
蔣倩奇怪地“咦”了一聲,發現了不對。
黃麗萍就在一邊,聽到聲音就問,“怎麼了?”
蔣倩舉起手裡的小球,一邊回憶着之前的那個一邊道,“之前的那個是黃色的,現在這個是綠色的,而且裡面的血絲好像少了一點。”
黃麗萍沒怎麼仔細觀察過之前的那個,對于是什麼顔色的也記不清了。
但當時仔細看過的其他人卻是還記得。
蔣東本來正在洗衣服,聞言也湊過來看了兩眼,“确實變了,之前的那個是黃色的,而且比這個小一點。”
黃麗萍不解,“那是怎麼回事兒?這東西顔色還會變嗎?”
蔣倩把球用幹淨的透明塑料袋裝起來,猜測道,“說不定是喪屍又進化了。”
“但我們之前打喪屍的時候也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同啊?”蔣為民努力回憶着,“喪屍的動作也沒有變的更敏捷。”
蔣東也說沒發現有什麼不同,但喪屍可能會進化這件事情還是讓一家人都人心惶惶。
黃麗萍歎氣,“這世道是不給人留活路了嗎?”
蔣東安慰道,“别太擔心,喪屍會進化,我們人說不定也會呢!更别說我們還比他們有腦子!”
“至于喪屍到底有沒有進化,咱們等明天交易的時候問問小趙村的人不就知道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隻要咱們一家人在一塊兒,就是死又有什麼好怕的!”
“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黃麗萍連着“呸”了好幾口,絲毫沒有意識到剛剛那出口“童言”的人已經三十多歲了。
因為他們提前回來,所以一家人的晚飯也都提前吃了。
吃過飯,趁着天還沒黑,一家人又開始在周圍的土地上挖土,準備把車廂裡空餘的地方全都種上糧食和蔬菜。
等天色暗下來之後,他們把填滿了土壤的各個容器全都搬上了車。
車裡燈火通明,外面卻依舊是一片黑暗。
他們的手機早就都充滿了電,但是在這裡卻收不到一點信号,電話也打不出去,整個世界好像都成了一個個分開的孤島。
時間才八點,閑着無事,蔣倩就号召全家都去駕駛室學開車。
黃麗萍沒想到自己也要學,連連擺手,“我都多大年紀的人了,還是你們年輕人去學吧!”
蔣倩卻并不繞過她,“年紀大了怎麼了?我爸年紀不比你還大兩歲?他都能學,你為什麼不能?之前你鼓勵我爸學車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你爸是男人?再說他本來就有開車的基礎,跟我哪裡一樣?”黃麗萍依舊不願意,不停地在女兒手裡掙紮。
“哪裡不一樣?”蔣倩并不認同母親的話,“誰不是從什麼都不會開始學的?又有誰天生什麼都會?怎麼?那路上開公交的沒有女司機?人家比我爸和東子差嗎?媽你又比她們差在哪兒?”
蔣倩這輩子最看不得人妄自菲薄,“我從不覺得你差,我小時候你跟着我爸跑車,周邊十幾個村子的人你幾乎都認識,甚至還能叫的上名字。晚上盤賬周末分錢你更是一次都沒有算錯過賬,你明明能耐得很,記性又那麼好,為什麼這麼怕開車?開車又不是男人的專屬?法律規定了你不能學嗎?”
黃麗萍愣住了,卻還是小聲道。
“你說的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現在我腦子也不好使了,萬一……”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萬一,萬一什麼萬一?哪裡有萬一?你要是都不去學,哪裡有萬?又哪來的一?”
“再說了,就是有個萬一,難道我們其他人都是吃幹飯的嗎?”蔣倩平複了一下心情,“我搞不懂你為什麼總是自己給自己設限?明明沒有任何人阻攔你!”
黃麗萍徹底愣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