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舞台被紅色的幕布遮擋讓人看不到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第一排的座位前擺了一排長長的黑色木桌,木桌上放置了各個嘉賓的姓名牌,邢桉和伊栀剛剛走進來的時候,第一排的嘉賓座還沒坐滿,而姓名牌上也都是一些邢桉和伊栀不認識的名字,但這本身也沒什麼值得注意的。
可能是從小到大都因為身高優勢然後喜提後排的習慣和影響,邢桉直接坐到了比較靠後和靠門的位置,剛坐下想招呼着伊栀坐他前面的時候,原本正坐着和前後排談笑風生交流的那些校友像是忽然受到什麼力量操控一樣,齊齊轉過頭看向邢桉,邢桉看到他們目光呆滞、兩眼無神。
有一瞬間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在邢桉身後,重的他喘不過氣,他下意識的捂住胸口,那片輕如羽毛的原屬于嚴汲的「記憶」在不知不覺間散發着力量,隐隐有失控的迹象,關鍵時刻,伊栀單手揪住邢桉的衣領将他一把從椅子上提了起來。
在邢桉離開那把椅子的一瞬間,心口那種隐隐要失控的迹象猛然消失,而那些校友像是恢複了神智一般,在一瞬間露出茫然的眼神随後轉過頭繼續做着剛才被打斷的事情,就好像剛才一瞬間安靜的近乎可怕的狀況似乎隻是邢桉的錯覺。
伊栀将邢桉拉到一邊輕聲說:“這地方不太對勁,感覺這些校友像是某種受到指令控制的機械,保險一點,我們最好還是先離開這裡。”
邢桉點頭,正打算和伊栀一起踏出體育館的門口,身體像是受到了什麼力量擠壓,一瞬間兩個人被強大的力量彈了出去,摔倒在了地上,二人掙紮着爬了起來,邢桉不信邪的又試圖離開體育館,結果還是如同上次那樣重新被彈了回去。
隻是這次反彈的力量比上次大了很多,邢桉一下子飛了出去,撞倒了好幾把原本放的整整齊齊的椅子,甚至因為椅子摔在了地上還波及了幾位已經落座離邢桉較為近的校友。
“大邢。”伊栀連忙向邢桉的方向跑過去想要扶起他,結果卻有人先她一步将邢桉扶了起來,那是一個穿着添海中學長T恤校服的男生,頂着一個鍋蓋頭,身形瘦削眼神麻木無光,最重要的是他的手異常冰冷,不像是人正常的體溫,邢桉剛觸碰到他的手就下意識的應激了一下随後想要掙脫那個男生的手自己起來。
隻是讓邢桉沒想到的是那個男生看着身形瘦削在力量上卻完全不輸邢桉,隻見他抓緊了邢桉的手腕,僅僅隻是用手腕的力量再以一種非常奇怪的姿勢硬生生把邢桉帶了起來,他的指甲有點長,而且長短不一,有幾個甚至劃過邢桉的皮膚,留下了幾道紅印子。
在邢桉起身打算說句道謝的話的時候,男生先是擡頭看向比他高了整整一個頭的邢桉,随後又指了指邢桉身後的位置,說話語氣如同設定好程序的人工智能一樣:“你的位置在那裡,校慶要開始了,請校友待在自己的位置,不要随意走動,活動期間不要私自離開體育館。”
随後開始低頭整理剛才被邢桉撞倒的椅子,而那幾個不甚被“人體飛彈”邢桉波及到的校友則是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做着自己的事情,反正在伊栀看來這地方跟群魔亂舞似的。
邢桉看向鍋蓋頭男生指着的位置,那是一個比較在裡面的位置,而且從整體看恰好就是在這個正方形排布椅子的中心位置,最讓邢桉覺得驚訝的是椅子的椅背上居然慢慢的浮現出了邢桉的名字,而在他椅子的旁邊,則是慢慢浮現出了伊栀的名字,這一次他們兩個真實的名字真正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在名字浮現出來的時候邢桉莫名感受到了一個如影随形的視線,就好像他被暗處藏着的怪物盯上了一樣。
邢桉移開視線,又看向鍋蓋頭男生,在他要扶起最後一個椅子的時候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暫時鉗制住了他的下一步行動:“如果我們中途想上廁所呢?”
鍋蓋頭男生幽幽的擡起頭,然後慢慢轉過頭,用另一隻手指着看台椅下方的一個小門,然後用那雙無神的眼睛看着邢桉:“那裡有廁所,活動期間任何人不能離開體育館。”
邢桉輕聲說:“那如果我非要離開呢?”
鍋蓋頭男生移開視線,隻說了四個字:“後果自負。”
邢桉:“說清楚點,什麼後果?”
然而鍋蓋頭男生隻是重複着這四個字,像個老舊的複讀機一樣:“後果自負後果自負後果自負……”
邢桉抿了抿唇,隻能松開手,鍋蓋頭男生繼續扶正椅子,做好這一切後他走上看台的台階看似随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然後像機器休眠一樣不動了。
伊栀走到邢桉身邊,扯了扯他的衣服:“算了吧,大邢,這東西透着古怪,在沒有探明具體的規則以後,最好還是不要正面和他們起沖突,先坐下吧。”
邢桉一臉嚴肅:“我們兩個的位置在最中間的,再加上這地方E.F限制的那麼厲害,真要出什麼事都不一定能在第一時間内跑出去。”
伊栀:“走一步看一步呗,再說了那隻是對你的E.F限制罷了,我的植物隻要提前催化了到哪裡都能用,無非是使用的時間長短不同罷了。”幸好她在出門前提前催化了好幾十顆種子放在了匣子裡,有問題就放一顆。
邢桉點點頭:“也隻能這樣了。”随後和伊栀走到屬于自己的位置然後坐了下來。
邢桉對這地方仍然存在疑慮,他回頭看向那個鍋蓋頭男生,但那個鍋蓋頭男生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平靜的像死了一樣。
就在這時,體育館内忽然暗了下來,隻剩下紅幕布所在的舞台還亮着燈,邢桉隻能轉過來,他倒要看看這群妖魔鬼怪能弄出什麼花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