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桉握住那團光球,轉頭靜靜的看着手中的這團光球,灰色的眼眸中映射的是光球的白色光芒,思緒不知道飄到了何處。
手中的光球不再像之前那樣灼燒他的手心,那團光芒此刻并不怎麼傷人,隻是溫柔的圍繞在邢桉周邊,溫順的像一隻乖巧可愛的貓咪。
一時間邢桉腦中的想法亂飛,比起貓咪,嚴汲更像一隻情緒穩定的卡皮巴拉,無論身處何時臉上永遠是面無表情的。
即便是禮節性的笑容也顯得他這個人非常疏離,完全不與人親近,所以邢桉覺得這個人可能天生就沒有喜怒哀樂,就像一個真正無欲無求的神一樣。
邢桉看着那團光球,随後緩緩擡頭,對嚴汲說:“我知道人與人之間很難做到互相信任互相不背叛,所以我所求的隻是暫時的合作和信任。”
聽到邢桉這樣說,嚴汲表示理解,并直言道:“其實你并不像信任伊栀那樣信任我,對嗎?”
邢桉看着大大咧咧很好接近,也能和每個人關系處的很好,但是嚴汲知道這家夥其實心理防線很強,除了伊栀怕是很少有人能得到他十分的信任。
面對嚴汲的問題,邢桉也并不覺得有什麼值得隐瞞的,他大大方方的承認并點頭道:“畢竟……剛剛認識的交情怎麼可能比得過十幾年的情誼?”就像他永遠不會背叛伊栀一樣,伊栀無論遇到什麼也絕不會背叛他。
其實這麼直白的說出這種比較情緒化的答案并不怎麼禮貌,甚至還有點冒犯,但是邢桉覺得嚴汲并不怎麼計較這種事情。
而嚴汲也如邢桉所想的那樣并沒有生氣,他緩緩起身,站在邢桉身後,看着他的背影道:“你想要的答案我當然會給你,隻是邢桉……我私下裡還是很希望你能分一點信任給我,不為别的,隻為你和伊栀的安全。”
“謝謝,但是……我還是敬謝不敏,正如伊栀所說的那樣,我并不喜歡被蒙在鼓裡的滋味。”就在這時,邢桉手中的光球散發光芒劇烈的閃爍了一下,緊接着邢桉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握着光球的手感受到一陣強烈的刺痛,就好像無數根針齊刷刷紮進他的手心,差點讓手中的光球再一次脫手,怎麼回事?明明剛才還沒有這種感覺。
嚴汲歎了一口氣:“你并不願意信任我,連帶着力量也會被你所排斥。”
“哪有這麼坑爹的力量?”邢桉回過頭,高冷的形象一下子破功,因為光球的刺激弄的他整個人龇牙咧嘴的,“我願意接受但是不信任你,它就拿針紮我?有這種道理嗎?”
嚴汲:“再怎麼說它也是我的一部分,多少……也是有點小情緒的。”
“嚴汲,你和你的力量都混蛋!哪有這麼強買強賣的。”邢桉每說一句話針紮的感覺就越明顯,而且随着針紮的程度越來越大,邢桉感覺自己身上的力量也在慢慢被它抽空。
不行,再這樣下去等「憶骸」的力量達到一定程度,空洞跟着一起膨脹這個世界連帶着現實世界也會一起跟着炸上天,不行,絕對不行!
邢桉忍着疼痛将這團光球握的更緊,他咬了咬牙額頭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下一秒,邢桉直接将它放在胸口離心髒最近的地方,随着光球接觸到邢桉的胸口,它就好像是找到了歸宿一般慢慢的融進邢桉的胸口并與邢桉的心髒緊緊依附在一起。
但是光球融入心髒後帶給邢桉的則是更加折磨的痛苦,針紮的感覺隻是從手上轉移到了心髒處,痛的他整個人都不敢用力呼吸,就連額間也冒出了冷汗,他半跪在地上,一手撐着地,一手捂着胸口,因為劇烈的疼痛折磨,撐着地面的手都在劇烈的顫抖。
邢桉一隻眼睛閉着一隻眼睛睜着,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但是這樣做的後果隻是無端的加劇他心口的痛苦,邢桉甚至覺得他的心髒就好像兩隻手握着然後硬生生的撕裂。
在呼氣的一瞬間又被兩隻手重新拼湊起來,得到片刻的安甯,然後痛感接踵而來,如此循環往複,以至于邢桉既期待安甯的感覺到來又怕它的造訪,因為邢桉知道安甯過後是更劇烈的疼痛。
他并不害怕疼痛,害怕的是安甯之後迅猛的疼痛,定期的安甯就好像誘導劑,令人沉淪令人害怕。
随後邢桉緩緩站了起來,在疼痛的刺激下他站的并不穩當,總有種在風中搖搖欲墜的感覺,嚴汲上前一步想要伸手扶他,但是卻被邢桉一隻手擋住,隻見邢桉搖搖頭,那雙疲勞的灰色眼睛看着嚴汲:“我……我可沒你想的那麼弱,不就是一點疼痛嗎?我……我又不是沒有經曆過。”
嚴汲:“即使你能順利用處這股力量,你也會被活生生痛死的,這不是人能承受的疼痛,這比你之前在添海競技場摔斷幾根骨頭的痛苦還要折磨萬分。”
邢桉揚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雙手放在膝蓋處穩定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然後強硬的讓自己直起上半身:“我……我還就真……不信呢,現在可以去打……「憶骸」了。”
嚴汲看着邢桉,眼中的複雜情緒讓邢桉看不懂,縱使眼中有千言萬語,到嘴邊隻剩下了一句:“……莽夫。”
邢桉笑了一下,緩緩擡起頭閉上眼睛:“你個老不死的騙子也沒什麼資格來說我。”
随着邢桉徹底與心髒處的力量融合,被困在「憶骸」心髒處的他手指動了動,而原本正在朝嚴汲和郁泱泱攻擊的敵人們就好像卡頓了一般停滞在原地不動了,這就給了郁泱泱進攻的機會,隻見她一鞭子将那些敵人圈在一起然後一起甩飛,做完這一切後郁泱泱偏頭看向嚴汲:“成功了?”
本該是高興的時候,但是郁泱泱卻從那雙平靜沒有波瀾的黑色眼眸中看出了一絲淡淡的哀傷,嚴汲并沒有看她,他的視線則是落在「憶骸」心髒處,仿佛是透過「憶骸」的身體去看那其中被困住的人,到最後嚴汲也隻是沉默的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
随着那些敵人失去行動力一個一個倒在地上随着煙霧般煙消雲散後,「憶骸」才徹底開始緊張了起來,它明顯感覺到那來源于心髒處源源不斷給予的能源好像在同一時間被切斷并且它自己的力量也在被反向輸出,它咆哮着垂着自己心髒的位置:“你在幹什麼!”不可能,邢桉明明整個人被他束縛的密不透風,就連他的E.F也被自己暫時的鎖住,連召喚物都召喚不出來的存在怎麼可能脫離自己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