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桉在這棵樹下靜靜的伫立着,随後将那顆來自夢醒樹控制的人形高達中取出的寶石從空間終端中拿了出來,這顆寶石晶瑩剔透,在身後時不時照過來的光芒反射下呈現出别樣詭異的光芒。
邢桉看着手中的寶石,并不言語,随後緩緩用力握緊手中的寶石,閉上了眼睛,就在白天,伊栀也從紫緣的那個博弈空間中取得了一個塔層模型。
那個塔層模型看上去就像博弈空間中那個棋盤的迷你版,但就在伊栀拿到手中的一瞬間,屬于任務的面闆提示着伊栀已經取到與總任務息息相關的關鍵物品。
之前在伊克斯塔橋上也是同理,任務面闆突然提示他們需要進入人形高達内部去取一樣非常重要的任務提示道具。
邢桉本來以為這種重要的道具隻有這一塊,沒想到下一個重要的任務道具直接就出現在了因為夢醒樹而險些毀于一旦的紫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任務道具看似是他們費了一番功夫才辛苦取得。
但是仔細想想這些道具都出現在了他們必須要去的地方,或者說這些道具本來就在這些地方,隻是這中間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推着他們往這些地方走。
邢桉低着頭揉了揉眉心,垂眸又盯着手中的這塊寶石,心裡卻想起了那首詭異的歌謠,伊栀也在紫緣中聽過一模一樣的歌謠,而且聯系到紫緣這幢建築的特殊性,邢桉隻覺得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
其實他能感覺到伊栀有事情瞞着自己,但是他并不打算窺探她的秘密,因為自己同樣有事情瞞着她,有些事情他可以與伊栀分享,但不必太過坦誠,畢竟隻要是人總會有秘密不是嗎?
也不知道她睡了沒有,啊,不對,這個時候栀總應該也睡不着,這樣想着,邢桉給伊栀拍了幾張歎雲之榛的照片給伊栀發過去。
雖然也坐實了自己沒睡覺的罪名,但是……漫漫長夜,她因為某些事情被困在宅邸無法出來,自己也總得表示點什麼。
“這麼晚不睡來到這裡,應該不是因為晚上沒吃飽飯而選擇來到這裡尋覓夜宵吧?”
還沒等到伊栀回消息,熟悉的聲音從邢桉背後響起,邢桉将寶石重新收回空間終端中,轉過身,結果看到了穿着一身常服的嚴汲正朝着自己走過來。
就在這時,夜風吹過,帶動歎雲之榛樹葉碰撞發出“沙沙”聲,就幾片落葉也在碰撞中緩慢落下,輕飄飄的落到了邢桉的頭上。
嚴汲腳步平穩的朝着邢桉走過來,最後在距他大概兩三米的距離之時停了下來,二人就這麼站在參天巨樹下,半天不曾言語。
邢桉移開視線,咳嗽一聲:“你怎麼來了?又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嚴汲非常坦然的對邢桉道:“風藤莊園哪怕丢了一根烤腸,我都知道。
更不要說你一個大活人,既然不在風藤莊園你自己的房間,又不在其他地方。
按照風藤莊園移動蜃樓的特性,很容易就猜到你會在這裡。
怎麼,難道還真是因為大半夜肚子餓了所以才跑來這裡買烤腸吃的?
那看來風藤莊園的菜也不怎麼好吃,讓我的朋友吃的如此不盡興,看來風藤莊園的廚師還是得向紫緣的大廚取取經了,免得被貴客投訴,我這做主人也覺得面上無光。”
邢桉忍不住歪頭撓了撓自己的臉,假裝自己臉上癢癢的,他沒有對上嚴汲的視線:“嚴汲,我怎麼之前沒發現你這人原來這麼廢話,你不是清楚我為什麼在這裡嗎?”
嚴汲隻是語意不明的“嗯”了一聲,挑了挑眉,向邢桉伸出手,示意邢桉說出緣由,态度誠懇的好像真的不知道邢桉為什麼大半夜不睡覺跑來這裡。
邢桉:“……”
邢桉深吸一口氣,雙手叉腰,索性破罐子破摔:“沒錯,我就是餓了,但不是廚師的問題,就隻是我飯量大沒吃飽而已。
但是那些餐後甜點什麼的都太膩了,不愛,夜宵的精髓在于大排檔,像您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大人大概是不懂我們普通人的樂趣的,所以你……”
邢桉話還沒說,嚴汲就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後那麼随手一掏,掏出了兩根已經因為炙烤的時間過長而爆開此刻香的流油的烤腸。
邢桉:“……”
邢桉看着嚴汲手中的烤腸,随後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顯而易見,在看到烤腸的一瞬間,他真的感覺到餓了。
嚴汲對着邢桉挑了挑眉,晃了晃手中的烤腸:“吃嗎?”
邢桉低頭扶額,像是在做什麼艱難的心理建設,嚴汲看不到邢桉的臉,隻能聽到他咬牙切齒非常糾結的聲音:“想吃,但是刷牙了。”聽到這個聲音,嚴汲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張臉上此刻應該寫滿了糾結。
嚴汲則是聳了聳肩:“那就再刷一遍,刷完牙再吃東西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而且天知地知我知,誰知道你今天吃了烤腸?”
邢桉低頭思考了一下,然後覺得言之有理,從嚴汲手裡接過兩根烤腸,随便找了古樹下的一根粗壯的裸露在外的根系坐着,然後有滋有味的啃了起來。
在烤腸被咬住,汁水在嘴巴裡爆漿的那一刻,邢桉感覺到了别樣的滿足,烤腸果然是世間無法讓人拒絕之物。
邢桉一邊咀嚼着塞進嘴裡的烤腸,一邊口齒不清的說:“其實……你不用……特意出來找我……至少今夜……烏爾蜃不會有事……”
嚴汲走到邢桉邊上,并沒有坐下來,隻是靠着其中一處藤蔓站着:“何以見得?”
隻是一會兒的功夫,邢桉手裡的烤腸就隻剩下了兩串簽子。
他艱難的将烤腸咽了下去,然後差使加勒K把簽子扔最近的垃圾桶裡,至于為什麼不是他自己去扔……加勒K在這裡不就是供他差遣的嗎?
而且走那幾步路就為了跑去扔個簽子也不太值當了,還是交給加勒K去做好了,反正他又不是用走的,他是飛過去的,速度還比他走過去要快。
吃完烤腸後,邢桉左腿曲起,左手手肘靠在曲起的膝蓋上,另一條腿随意的落在一邊,他擡起頭看向嚴汲:“他們不會再想節外生枝了,雖然這一晚上對烏爾蜃的打擊近乎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