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薩克和兩個玩家幫澤菲爾包紮完傷口,又忙着把人搬到床上。
“謝謝了……”做完這一切後,艾薩克的态度溫和不少,基本沒有再喊打喊殺。
皇上喜脈啊認可的點頭:“你确實應該謝謝我們。”
“抱歉,麻煩你們了。”艾薩克聽了這麼不客氣的話也沒生氣,露出了苦笑。他可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要狼狽更多,看起來像一隻被雨淋濕的狗。
幸福睡過頭壓根沒有看向這邊,他正自顧自地逗弄哈哈,面帶淺笑的看着烏鴉在桌子上蹦來蹦去。
對烏鴉是真愛啊。
隻有皇上喜脈啊忙前忙後,對這種支線任務興緻勃勃。
她坐在桌子前面,擺出慣用的溫和笑臉,把順手端來的酒杯遞給滿面愁容的NPC,耐心的問:“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把煩惱說出來的話會更輕松。”
她對這一套很是熟悉。
艾薩克順手接過,抿了一口酒,“唉。”
玩家眨巴眨巴眼,“那你說給我聽吧!”
她滿意的聽到了系統提示:【任務進行中:神的美貌。】
“這件事說起來,也是七年前了……”艾薩克手指摩挲着酒杯,神色有些恍惚。
如果是平時,他絕對不會對外人說自己的經曆。但今日經曆這麼多,傾訴欲突然湧上心頭。
也有可能是喝了酒,腦袋昏昏漲漲的。
“我出了海難,在海上漂了三四天。好在當時澤菲爾所在的船隊救了我,就讓作為船醫的澤菲爾照顧我。當時我傷了眼睛,恐怕很難恢複,是澤菲爾堅持要把我留下來,照顧我整整兩個月,我才能勉強視物。”
他盯着杯中酒面,語氣很輕,更像是自言自語:
“之後有一天,船上突然爆發了很大一場混亂,大家開始自相殘殺。澤菲爾帶我離開了船隊,開始四處旅行,每次隻在一個地方停留兩三天。好像是為了找什麼東西。”
在艾薩克的記憶裡,澤菲爾是個很容易得到狂熱喜愛的人,但他本人卻相當厭惡這種喜愛。
甚至說,恐懼着喜愛。
他曾經問過澤菲爾,但對方對這個話題很忌諱,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過。
“直到他見了一個預言家,那是我第二次看到他崩潰失态。他喝了很多酒。”
平日裡的澤菲爾對酒頂多是偶爾興緻來了會喝一兩杯,所以酒量很糟糕。
但他那天卻完全不聽艾薩克的勸告,自顧自喝了很多,喝到爛醉。
那雙藍色的眼睛如同大海般,啪嗒啪嗒開始流淚。澤菲爾一邊笑一邊哭,任由淚水流下,滴落進酒杯裡。
艾薩克着急的問他發生了什麼。
澤菲爾一個勁的哭,就是不肯說話。
被問急了,他就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盯着艾薩克,神色變得很奇怪,像是升起了戒備。
艾薩克現在還記得他說的話:“你說,為什麼沒有人恨我呢?我不想要狂熱的愛,也不想自己走到哪裡就毀滅哪裡,我甯可所有人恨我!”
艾薩克沒聽懂他的話,慌亂之間抱住了對方,像哄小孩一樣說:“沒事了,沒事了……别哭了,澤菲爾。”
澤菲爾卻把他推開,神志不清的質問道:“你會變得和其他人一樣嗎?”
說出這句話之後,他又想找回了理智,在艾薩克的照顧下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他就不見了。什麼也沒留給我,什麼也沒說,就這麼消失了。”艾薩克苦笑的扯了扯嘴角,不解的問,“他為什麼能這麼殘忍,就這麼一聲不吭的離開?”
玩家聽了這故事,拖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評價:“聽起來,澤菲爾好奇怪。”
艾薩克低聲解釋道:“他之前不是這樣的。”
“那你回去找過那個預言家嗎?”皇上喜脈啊問。
“找過,但那個人隻對我說了一句話,他說‘對人而言,這與其說是祝福,不如說是詛咒吧’。我不能接受這個答案,我一定要找到澤菲爾。”
“這樣啊。”少女其實沒太聽懂。
她簡單的總結了一下:總之是澤菲爾中詛咒了,所有人都會愛他愛到發狂!澤菲爾很害怕,所以跑了。
聽了簡單版的故事後,幸福睡過頭作此評價:“哦。”
但皇上喜脈啊等了一會,沒等到任務完成。
奇怪。
她眨眨眼,沒管陷入思考的艾薩克,轉而去看躺在船上的青年。
四個人就這麼擠在小房間裡暫時休息。
在此期間,幸福睡過頭讓哈哈出去探路,發現那些追兵還是在契而不舍的追查他們,但并沒有人敲響這間門。
兩個玩家順利的等到血量自動漲了上去。
血量倒是比sans值漲得快。
澤菲爾總算醒了過來,他有點失血過多,但整體狀況還好。
“你怎麼還在這裡?”睜開眼撐起身體的他第一眼先看向艾薩克,顧不上其他,開口就冷冷的質問。
艾薩克說完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開門走了,期間不敢看青年的表情:“我怕你死得太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