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三節晚自習都是物理,因為班上氣氛實在太過沉重,高二四班走廊上就連下課都沒人敢出來。
岑栀緊跟在廖學華的後面走進教室。
班上安靜如雞,但大部分人看岑栀的目光都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岑栀沒理會他們複雜的視線和竊竊私語。
她端端正正地坐到自己位置上,開始認真地做自己的事。
......
後面的兩節物理晚自習在凝重的氛圍下度過。
江夢魚很擔心岑栀的狀态。
放學鈴打響之後,江夢魚特地拉着岑栀從教學樓的另一個樓梯下樓,因為這樣就可以避開四班的大部分同學。
憋了整個晚自習了,大家現在肯定正是瘋狂議論的時候。
可讓江夢魚沒想到的是,就算遠離了四班的同學,其他的人也同樣在議論。
而這些人甚至不認識岑栀,就連她們走到面前了都沒有一點收斂的意思。
“你們知道嗎?聽說高二四班那個岑栀這次月考空了特别多大題,就這還吹南城一中年級第一,這次簡直是狠狠打臉。”
“哈哈哈哈上次看到有人在論壇說她怼鄒聿我就覺得不像是個好學生,誰見到那位哥不繞道走?”
“要真有之前吹得那麼厲害,她怎麼沒被破格轉到實驗班去?”
“就是就是,偏偏轉到最差的四班,這裡面肯定......”
“喂!你們說誰最差呢?”江夢魚聽到“最差的四班”幾個字徹底忍不住開始輸出。
“對,就你們班高貴你們班厲害,來說說考了幾分?你、你、你,還有你!能上京大嗎?能上清大嗎?淮大都上不了吧?上不了就少逼逼賴賴!别人考幾分跟你有什麼關系,有時間多看看你們那永遠做不出來的壓軸題OK?嘴像日租來似的又碎又破,怎麼,不嘴完别人的KPI要罰你們錢啊?”
江夢魚叉着腰噼裡啪啦一大段話跟珠子似的蹦出來。
等她氣沖沖地拉着岑栀鑽進放學的人群裡離開後,那群人還沒反應過來。
有人背着書包喃喃問:“她誰啊.......”
“四班的吧......?”
“她旁邊是不是岑栀?”
“......好漂亮,竟然能駕馭這種發型。”
“喂喂,人家剛罵了我們!”
“.......”
江夢魚拉着岑栀一路小跑到校門口。
岑栀勉強把她拉停:“跑這麼快做什麼?”
江夢魚不自在地飄忽眼神:“我怕他們反應過來罵我.......”
岑栀:“.......”
江夢魚喘着氣,嘴撅老高:“栀栀,沒事的,不就是一次月考嗎?我們學校的進度就是很變态啦,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在下次月考裡面重回巅峰!”
邊說着,江夢魚重重地做了個握拳的姿勢。
岑栀覺得她有點可愛:“這次的總排名出了嗎?”
江夢魚搖搖頭:“沒有啊。”
岑栀點點頭。
江夢魚隻以為她是傷心了,繼續安慰:“真的,我跟你說,我認識高三的學長講等以後到高三了月考都會變成周考,那起起伏伏可多了.......”
......
岑栀和江夢魚分開後又去校門口的日用店買了把新傘,回到濱江水岸的時候已經快要十一點半。
鐵藝大門識别到她的人臉自動打開。
岑栀一擡頭便看見正在三樓露天陽台上抽煙的少年。
他優越的長腿半曲地倚靠着欄杆,猩紅的火星随着他骨指的動作晃動,淡藍色的煙霧飄散在濃黑色的黑夜裡,簌簌落下的煙灰在半空湮滅。
恣意又懶散。
岑栀隻看了一眼就若無其事地進門上樓。
鄒聿維持着剛剛的姿勢抽完一整根煙,目光還落在早就空蕩的鐵藝大門口不知道在想什麼。
耳麥裡的朋友們已經在催促趕緊開下一局。
萬闵忽然說:“阿顔快回來了。”
“嗚呼!”孟辰飛第一個幸災樂禍。
那邊興奮喝彩的聲音此起彼伏。
當事人鄒聿煩躁地啧了聲,懶得理他們。
邊揚鍵盤敲得噼裡啪啦響,還沒開始新的一局,多半是在和新交的藝術班女友聊天,但也不忘問一句:“聿啊,你那水火不容的死對頭還沒回來呢?不會真找個地方偷偷哭去了吧。”
孟辰飛哈哈幾聲:“她要是真哭,咱們聿哥還不得笑死。”
“少哔哔。”鄒聿掐滅煙頭散了散味道,他扶穩耳麥,單手抄兜關上陽台門,“再打一把就下了。”
“哦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