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
這句毫無預兆的話說出來,無論是沈秋嶼震驚,連蔣翊自己格外震驚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将這句話忽然說出來的,在明晰自己的這份感情之後他便一直在猶豫糾結,甚至在做完那樣的夢之後更是驚慌惶恐,可是在看見沈秋嶼那樣冷漠陌生的神态時,又讓他格外恐懼,面對沈秋嶼的眼神,開始擔心起更壞的結果,就那麼沖動地将自己的自己的心聲說出來了。
在看見沈秋嶼臉上那明顯的震驚時,他第一時間就後悔了。
沈秋嶼臉上的表情一直都很淡,這樣震驚的神态還是第一次見到,看來這句話真的很吓人。緊接着沈秋嶼稍微收斂了神色說了一句:“蔣翊,你搞惡作劇嗎?”他厭煩地皺起眉頭來,冷聲說了一句:“不要玩這種惡作劇,我非常厭惡這種惡作劇。”
他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走掉了,讓本來就處于驚慌與不知所措的蔣翊更是愣在了原地,便這樣看着沈秋嶼離去的背影。
他撓了撓臉,忽然覺得很尴尬,立即轉頭看了看周圍,好在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裡發生什麼了,他拉沈秋嶼過來的時候本來就注意了周圍的情況,本來他要說的不是這個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張口就說了這樣的話。
雖然沈秋嶼這樣的反應,但這種反應卻又沒有出乎他的意料,而且将這句話說出來之後,這些天感受到的郁積也好了很多,仿佛心情一下自己就通暢了很是舒服。
蔣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這種神清氣爽的感覺伴随着他,他也不在乎剛才沈秋嶼的反應。
或許沈秋嶼當真以為這是惡作劇吧……
他又撓了撓頭,想起來剛才沈秋嶼那個厭煩嫌惡的表情,他知道如果沈秋嶼當真以為這隻是一個惡作劇真的會讨厭他的,但是要怎麼告訴他這本來就不是惡作劇呢?
徹底直視自己的心意之後,這個家夥确實又活蹦亂跳,總算不是那種半死不活的感覺了。他重新回到教室,早就在觀察他的蔡英陽指着他這張又重煥光彩的臉說道:“你該不會去外面一趟又神清氣爽了吧,你剛才和沈秋嶼說什麼了,怎麼一回來忽然又變了一個樣子。”
想想就是蔡英陽的某張限制片讓他在一場夢中徹底承認自己對沈秋嶼的感情,好像這還得感謝感謝他,于是蔣翊就走上前去拍了拍蔡英陽的肩膀說道:“兄弟,謝謝你啦。”說完他就繼續趴着睡覺去了,去彌補昨天晚上本來就沒有睡夠的睡眠。
徒留蔡英陽留在原地一臉莫名其妙地撓了撓臉說:“真是性情大變啊。”
這邊蔣翊總算想通了,那邊原本還什麼都不知道隻知道是蔣翊莫名其妙冷落自己的沈秋嶼,忽然又有了另外一個煩惱。
他記得剛才蔣翊說這句話的神态,那是一種終于憋不住了破罐子破摔的狀态,如果真的又是有人要作惡作劇,怎麼會出現那樣的神态呢?
那隻能說明蔣翊說的那句話不過是從心裡自然而然地爆發出來而已,甚至根本沒有經過更多的思考和顧慮——其實這樣的話才是更為真心、純粹的。
他的手拿着筆蓋,不斷地蓋在筆上,又不斷地拿下來。他出神地想這件事。
上課的時候他比平時更為心不在焉,因為蔣翊忽然冷落他這件事,他本來就有點心不在焉,現在更是因為蔣翊那句像是炸彈一樣扔過來的話語弄得心神不甯。
他擔心老師會注意到他發呆的眼神,便垂下目光來看着課本,又擔心自己一直低着頭會不太好,時不時還會擡起頭來看看黑闆。總之,他這節課都是這樣的。
對于沈秋嶼的狀态,他的同桌張磊當然能夠察覺到這件事,畢竟他的作業還得依仗着沈秋嶼,好幾次和沈秋嶼說話,他都沒有怎麼回答,就讓張磊發現沈秋嶼的不對勁了。
張磊趴在桌子上看着還在發呆的沈秋嶼,他觀察了一會兒說道:“你怎麼了?”
沈秋嶼聽到張磊的聲音,忽然回神過來,将筆徹底蓋好之後扔進文具盒當中。他說:“沒怎麼。”他以為自己的神态很自然,但又聽到旁邊的張磊說了一句:“但是現在已經放學了,你還不走嗎?”
沈秋嶼擡起頭來看了看牆壁上的挂鐘,發現現在确實已經放學大家都吃飯去了,不趕緊去吃下午飯晚自習的時間又要到了。感覺自己浪費了不少時間,沈秋嶼覺得已經沒時間回家一趟了,隻能打算着去食堂裡解決這一頓。
“是不是蔣翊那個家夥到現在都還不理你啊。”
張磊說。他表達了自己的關心。
他們坐了一段時間的同桌了,張磊已經基本了解了沈秋嶼的性格。他本來就是那種什麼都憋在自己心裡從來不說的人,對别人雖然性格淡一點但是又對别人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