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氣喘聲與腳步聲不相上下,遠遠的便喊:“殿下,老奴可找着您了,長公主殿下不逼您去前廳見那些姑娘了,您别躲了!”
祁衍轉過身,阮卿也就此站在一旁,悄悄看向走來的兩個人。
一個是衛輯,另一個面白無須,手握拂塵的公公應是東宮總管太監鄭旭。
鄭公公曾是祁衍的母親淑妃宮裡的管事太監,自淑妃去後,便跟在祁衍身邊伺候,一向把祁衍看得眼珠子似的,比忠心更多的是疼愛。
前世阮卿被祁衍捧在心尖上,鄭公公待她也特别好,隻是後來德妃為了往祁衍身邊安插一個新的總管太監作為眼線,制造意外害死了鄭公公。
那場“意外”,阮卿本可以阻止的,可她當時一顆心都撲在謝容缜身上,以緻一葉障目,放任了一切發生。
如今再看到鄭公公那張白胖慈和的臉,阮卿心中愧疚難言。
這一世,她一定要他們都好好的,長命百歲。
她看向鄭公公的時候,突然察覺自己正被一道目光打量,阮卿沒有迎向那道目光,因為她知道是衛輯。
衛輯應當沒有旁的意思,隻是習慣對祁衍身邊的人和事格外留意。
鄭公公和衛輯走近,才看到祁衍身後那些跪趴了一地的世家子,還有那位看起來已經半死不活的安陵伯二公子。
看到那位糊了一臉血的二公子,鄭公公險些暈眩倒地,“哎呦,我的殿下,您這是又做什麼呢!老奴怎麼向長公主交代呀!”
衛輯也把注意力從阮卿身上收回來,他上前探了探那位二公子的呼吸。沒死,但這麼放着再等個一時半刻也差不多了。
他看向祁衍,歎氣道:“殿下,臣也就去了不到半個時辰。怎麼還鬧出人命了?”
祁衍冷笑:“人死了?那正好,不然孤去安陵伯府給他老子也來上一腳。”
衛輯十分無奈:“今日安陵伯夫人也來了,陪長公主說話呢,這麼把人擡過去她非得鬧起來。”
雖是這般說着,但衛輯臉上倒不見多麼為難,他打了聲呼哨,有兩個隐匿在附近的暗衛出來,把安陵伯二公子擡去救治了。
衛輯又把那群世家子叫到一旁,不知說了些什麼,隻見他們個個如蒙大赦,保證絕不說出一個多餘的字,互相攙扶着離開了。
處理好一切,衛輯的目光又落到阮卿身上:“這位……”
他還未來得及細問,祁衍已經先冷着臉開口:“鄭旭,把人送出公主府。”
衛輯眼神在太子和阮卿之間遊移,有些微妙。
鄭公公愣了一下,這才仔細瞧了太子身邊的阮卿一眼,看完便喜形于色。
這姑娘長得标緻啊!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能看到站在太子身邊還面色如此平和的姑娘,真不容易。
祁衍心亂煩躁,臉上現出不耐:“還不去,你磨蹭什麼?”
快些将人帶走,前世一筆勾銷,從今以後他再不見她了。
若非怕她真的出事,今日他本也不想來。
眼見鄭公公聽到祁衍命令笑眯眯的過來,阮卿心急如焚。
不行,她不能就這麼走!
剛給祁衍留下那般壞的印象,總要想辦法扭轉一下。再有,她還沒來得及向祁衍自報家門,若是下次遇到,祁衍豈非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而且不知為何,她隐隐有一種直覺,若此時跟着鄭公公離開,她會永遠失去祁衍。
或許是她太過悲觀,可她真的不敢賭。
得想個法子,阮卿焦急之中,隻覺得頭都開始暈了。
等等,若是她真的暈過去呢?
他會置之不理還是……接住她呢?
在鄭公公走到她面前時,阮卿把心一橫,找準方向朝着祁衍直直倒下去。
鄭公公驚呼一聲,趕忙要去扶,可有人比他快。
阮卿暈倒,祁衍腦中第一個念頭便是,她是裝的。
可身體反應遠比他的腦子快,在懷疑之前,他已經穩穩地把她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