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太過燦豔奪目,令柔忍不住回頭看了又看。
曹氏見她走路心不在焉東張西望,悄悄用手肘推了她一下,在令柔看過來時,又狠狠瞪了她一眼。
意思是這是在宮裡,惹出麻煩看我怎麼收拾你!
曹氏極少這般嚴厲,令柔當即被唬住,不敢再回頭張望,連忙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小心翼翼走路。
好不容易進入掖庭,梁國公主卻與曹氏一行人兵分兩路。
按照禮制,梁國公主需要先去慈壽宮給太後請安,帶着曹氏和令柔不方便,因此便讓人将她們先送去令柔姑母的住處,等她這邊處理好了,兩撥人再在令柔姑母那彙合。
令柔等人跟着引路的宮女來到一處名叫祥瑞閣的宮殿。
這一路走來,令柔看到不少或氣勢恢宏,或典雅莊重的宮殿。
祥瑞閣在這一衆風格各異卻各有千秋的宮殿中很不起眼,但也足夠氣派,是宮外建築所不能比的。
祥瑞閣外早有人候着。
是兩位身着宮裝的侍女,冷眼瞧着和曹氏差不多的年紀。
兩位侍女見曹氏一行人過來,紛紛迎上前。
“這是嫂子吧?”上下打量了一番曹氏,才将目光轉移到令柔身上,頓時眼前一亮,互相對視一眼,笑呵呵說道:“這必定是小姐了,真别說,與咱們娘娘還真有幾分相像。”
說着,一個攙扶曹氏,一個牽起令柔的手,領着她們往裡走。
攙扶曹氏的那位侍女說:“嫂子,别見外。我是伺候永平郡君的侍女,名春繡,她是伺候廣安郡君的侍女,名秋菊,我們都是從兩位娘娘剛進宮就在身邊伺候的,是自己人。”
“是呀嫂子,您不知道我們娘娘有多思念家鄉的親人,每回老夫人來信,我們娘娘都哭得跟什麼似的。”名叫秋菊的侍女附和道。
“且常聽老夫人在信中提起,寄回去的家書都是你在讀,讓老夫人省了不少力,我們娘娘讷,打心底裡感激你。”
曹氏的婆母錢氏也是大家小姐出身,是認得幾個字的,隻是娘家不注重女子才華,因此認字不多。加上年紀大了,老眼昏花,看不清文字,因此需要曹氏給她讀信。
曹氏不敢貿然承謝,隻客氣道:“承蒙娘娘擡愛,都是婆母看重我,才叫我讀信,能為兩位娘娘分憂,亦是我的榮幸。”
……
幾人進到殿内,已有兩位和梁國公主差不多年紀的婦人坐下等候。
這二位人到中年,保養得卻相當不錯,肌膚白皙細膩,身材依舊苗條。
雖已不複當年美貌,但依舊能從她們臉上的細節中窺見昔日的風采。
最重要的是,她們都與令柔有幾分相像。
隻不過一個是鵝蛋臉,身材曲線柔和,猶如一顆圓潤的珍珠,飽滿而豐澤;另一個則是瓜子臉,身姿高挑纖細,恍若春季的柳條,婀娜多姿。
令柔則各取一樣,高挑纖細的身材搭配了一張典雅的鵝蛋臉,假以時日,定有另一番不俗的風姿。
“拜見……”曹氏正要拉着令柔下跪請安,卻被站在她身側的春繡一把托住胳膊。
“無須多禮。”鵝蛋臉的婦人說着,眸光卻轉向一旁站着的令柔,笑眯眯對她招手,“柔兒,到姑媽這來。”
令柔擡眸看了曹氏一眼,見她微微點頭,才走到婦人身邊。
婦人拉着她上上下下打量,越瞧越滿意,笑呵呵對瓜子臉婦人說道:“真是個好孩子,難怪說血脈間都是打斷骨頭連着筋,你瞧瞧,這孩子簡直跟我們姐妹親自生的一樣。”
瓜子臉婦人将令柔從她手裡奪過來,拉到自己懷裡,抱着她輕聲細語介紹道:“我是你二姑媽,方才抱你的是大姑媽,我們是你婆婆最大的兩個女兒,你父親堯封是我們的親弟弟,你應當稱呼我們一聲的。”
進宮前,曹氏便與她囑咐過,大姑媽封永平郡君,二姑媽封廣安郡君。
如今見着真人,令柔一下子就記住了兩位姑媽的長相特點和各自的身份。
當即脆生生喊了一句“大姑媽”和“二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