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沒有人覺得這樣的性子壓根不适合進宮麼?
連竹茹也适時說道:“我也如此,喚我竹茹即可。進宮後倘有機會,希望令柔妹妹能多來找我們玩。”
連竹茹比鄭芝芝想得多,看得也更清。
以她自身的角度看,令柔與她們壓根不是一路人。
她們進宮後是舞伎,是侍女,是奴婢,令柔可不是,她是郡君正兒八經的親侄女,名義上的養女,從根子上就與她們天差地别。
梁國公主既然把她們放在一個馬車送進宮,自然是有意讓她們溝通。
在梁國公主看來,她挑選的這兩個女孩,鄭芝芝撇開不談,連竹茹卻是顯而易見的野心勃勃,心氣甚高。
她希望連竹茹與令柔交好,從而影響令柔的價值觀,使她心甘情願入宮為妃。
令柔卻不曉得梁國公主在背後的打算,隻是礙于兩個小姑娘熱情的态度,才不得不在口頭上答應若有機會定會尋她們一塊兒玩。
但其實她壓根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娘特地囑咐過她,要她進宮後謹言慎行,在姑媽的寝宮可以自由些,可一旦出了祥瑞閣,事無巨細都得向兩位姑媽禀報,得到準許後才可以行動。
所以像主動去找她們玩這種事,令柔覺得實在出格。
她知道鄭芝芝和連竹茹進宮是奔着什麼去的。
她可不是,她以後是要出宮與子容哥哥成親的,才不會一直待在宮裡。
因此壓根沒想過以後還會與她們有任何交流。
口頭答應也就答應了,實則一下馬車就下定決心要與她們分道揚镳,從此再無交集。
……
馬車駛至宮門口,幾人才一下馬車,就各自被領走。
鄭芝芝和連竹茹自是被領去仙韶院。
令柔則被領到了掖庭門口。
春繡已經在此等候,瞧見令柔,立即就迎了上去。
“小姐,可讓我們好等。”
令柔也笑,“是姑媽讓你來接我的麼?”
春繡謝過領路的宮女,牽着令柔往裡走,“聽聞小姐今兒要來,娘娘早早就吩咐奴婢來這候着。”
說着,又十分感慨。
“小姐能來真是太好了,祥瑞閣冷清了這麼些年,總算能熱鬧些。”
令柔攥緊了她的手,“姑媽不是住一起麼?她們互相為伴,又有你們陪着,怎麼會冷清呢?”
春繡歎了口氣,垂眸看着令柔天真的小臉,“那怎麼能一樣?兩位娘娘是能互相做伴,可時間久了也會寂寞,隻是比沒有伴的娘娘好些罷了,哪裡比得上有兒孫環繞膝下的嫔妃舒心惬意。”
令柔似懂非懂,但也沒再繼續問。
掖庭最前面是皇帝的住處,太妃們和皇帝妃子住的地方在後面。
春繡被囑咐要帶令柔走僻靜些的路,盡量不讓太多人見到她。
事實上春繡也如實照做了。
可再僻靜,皇宮裡的路就這麼幾條,況且還有另一個人也不得不走“僻靜”些的路。
令柔本來安安分分跟在春繡身邊,有上次的教訓,這回終于沒有再東張西望。
可偏偏有人迎面向她們走來,兩撥人就這麼面對面撞上。
這回可不是在宮門口,視野足夠開闊,且但凡偏僻的路一般都說不上有多寬。
因此就算春繡有意避開,也還是讓令柔瞧見了對方的長相。
嗯,正是當初在宮門口驚鴻一瞥、妖豔無雙的絕色美人。
因為她,令柔還被曹氏瞪了。
令柔對她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