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心,他怎麼樣了?”
時姣躺在躺椅上,如墨般的三千青絲散落肩頭,藕荷色衣裙随着微風微微折疊起伏,一隻如同羊脂白玉的手捏着一顆蔥綠的青提,仰頭含住。
旁邊的蓮草将位于時姣旁邊的糕點推了推,随即繞到時姣身後輕輕按揉肩膀,斜了一眼蓮心“縣主問你話呢……”
蓮心将手上的青提的皮一個個剝落擺好,擦了擦手帕子,恭敬回道“那馬廄小厮皮糙肉厚的,估計過幾日就能下床活動了。”
侯府裡面不養閑人,尤其是仆役更不是人。
時姣看着蓮草蓮心理所當然說的話,心下無感,咬了一口青提果肉,眯起眼睛,像隻餍足貪吃的貓兒“叫四月滾過來。”
說起四月來縣主外院一月有餘,卻苦不堪言。
縣主外院多肥的差事,光是縣主指縫時不時賞賜一點都夠他們幾月花銷了,更别提侯爺與長公主還動不動添置。
結果讓一個馬廄小厮得了去?!這如何能忍受?!
四月每回經過其他院子都會拉過去暴揍一頓,但絕不傷及面相皮肉。
而且再加上冷嘲熱諷,還有……
想到這……四月眼底微微一黯。
他不傻,真的。
他隻是喜歡把人往好處想。
嚴之,那麼努力,我應該可以跟縣主說情吧……
就當這麼胡思亂想之時,在外院灑掃落葉時候,一個嬌俏身影突然出現在外院門口。
旁邊幾個灑掃小厮垂下頭做事,但餘光卻在暗暗打量。
四月感覺有人注視自己,擡頭一看,笑了起來“蓮草姐姐。”
蓮草身着青衫襦裙,宛若盛開的白蓮,隐隐幽香,聲音由遠及近“走吧。”
身為外院小厮,沒得主子号令,不可肆意闖入召見,違反者,剮刑。
四月跟在蓮草身後,随着她穿過一個個雕龍畫棟的走廊之後,來到時姣面前。
“這個賬冊好好看看,生意黃了别回來見我。”
說話間,時姣扔起一本賬冊砸在四月身上。
四月未曾反應過來,被砸的胸膛微微發疼。
下意識下跪,不安道“奴才怕辱沒了縣主的一番好意。”
時姣用腳擡起來他的下巴,笑靥如花道“不行就提着人頭回來見我。”
四月仿佛心髒被擊中了一下,眼瞳倒映着時姣巧笑嫣兮的模樣,就好似清風拂面般溫柔。
四月其實對什麼都不貪,但這一刻,他貪了。
四月慌亂低下頭,入眼的卻是一隻套着純白繡鞋的腳,如煙般雪蓮香氣缭繞鼻頭。
他的紅在白淨的面容顯得更外刺目,也讓不遠處一雙星河眸子鎖定住。
而藏在樹後面的男子手裡卻抓着一隻兔子,此刻早已奄奄一息。
時姣若有似乎掃過樹這頭,卻像是打發一隻小狗般,放下腳,直視他“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四月臉色漲紅,吞吞吐吐“嚴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