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邊的人都不太待見萊爾,西澤還是堅持着教導萊爾格鬥和機甲操作,在萊爾表示對制造師這個職業同樣感興趣後,西澤便手把手地教授萊爾如何用精神力絲鋪設能量、如何設計機甲零件、以及各種基礎材料的性質和用途。萊爾也沒有辜負西澤的教導,學習得異常認真,這讓西澤欣慰之餘,也更願意教教導萊爾。
“今天,我們來上實踐課。”西澤的手裡拿着一個小小的能量轉換器,“就從最簡單的開始吧。”
萊爾坐得端端正正,兩手放在膝蓋上,脊背挺得筆直,眼睛直視西澤,像個認真聽課的小學生。看得西澤忍俊不禁。
“這個是什麼?”萊爾的目光落到西澤手中的轉換器上,“我要學習制作它嗎?”
西澤點點頭,“用我的方法多加練習,可以制作出損耗率不到百分之十的能量轉換器。将來你到溫星,獨立生活以後,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職業,靠制作這個販賣得到的收益,一定能過上不錯的生活。”
萊爾的眼瞳中一抹異色閃過。怪不得這個東西看着如此眼熟,這不就是主人當初從拍賣場花了四十萬金星币的巨款買回去的,損耗率僅有百分之九左右的能量轉換器嗎?
因為研究不出其核心能量鋪設,主人還試圖聯系賣主,希望聘請賣主背後的大師作為指導,但卻無論如何也聯系不到。沒想到,引起轟動界内的能量轉換器,居然出在一隻藍獸手中?!
“萊爾…萊爾?”西澤的呼喚将萊爾的思緒拉回,擡頭就看見西澤嚴厲的神情。
“走神可不是個好習慣,制造師最忌諱的事情就是走神。”西澤伸手,象征性地拍了拍萊爾的腦袋,“下不為例。”
“是。”萊爾縮了縮,趕緊正襟危坐。
這場實踐教學持續了整整一天,除了抽空快速吃了頓午飯,倆人都沒有休息,但遺憾的是,直到晚上八點,萊爾也沒能成功地制作出一台能量轉換器。
他哭喪着臉抱着西澤做的成品,低落道,“西、西澤,我是不是很沒用?不管是格鬥、機甲操作還是制造,我沒有一個能做成功的。”
這同樣是西澤納悶的地方,身為藍星人,萊爾的精神力也是非常龐大而強悍的,按理說,在這些方面應該比星際人得天獨厚才是,為什麼萊爾無論哪方面都沒有進展呢?
大概是自己太心急了,給萊爾灌輸的知識也太雜。西澤反思了一會兒,沖萊爾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沒事沒事,你已經很認真了,隻要多加練習,一定可以成功。”
說完,他摸了摸癟癟的肚子,笑道,“你也餓了吧?走,我下廚做好吃的。”
二人走出工作室,剛打開門,西澤就對上一張怨氣滿滿的臉龐。
“……讓一下。”西澤沖穩如泰山的莫斯道。
莫斯環胸抱臂,巋然不動,冷冷的目光越過西澤鎖住萊爾,眼底一片冰寒,看得萊爾瑟縮了一下,往西澤的正後方躲了躲。
西澤皺了皺眉,也懶得跟莫斯争,從旁邊繞開。萊爾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經過莫斯的時候,莫斯“呵”了一聲,把他吓得渾身一激靈。
“西澤,”吃着西澤親手做的美味佳肴,萊爾小聲問道,“我……我有件事想問很久了。”
“你問就好。”西澤對萊爾一向寬容。
“聯合星際在通緝你,你在這裡會不會很危險啊?”萊爾的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他們随時可以抓走你。”
“沒事的。”因為萊爾的關心,西澤的心裡暖了暖,他喝了一口粥,回道,“放心吧,聯合星際不敢随便抓我。”
“啊?”萊爾的神色茫然,“為什麼啊?”
“簡單的說,是我手裡有他們的把柄。”西澤也不欲跟萊爾多說,“總歸,你放心住在這兒就好,将來一定有機會将你送出漫圖星。”
在屋克研發基地拍下的那些證據,都被西澤轉交給了莫斯。西澤自己也不太願意回憶那些證據的内容。
見西澤沒有過多解釋的意思,萊爾也沒有追問下去,乖乖低下頭喝粥吃菜了。
又過了兩日,傍晚的時候,莫斯帶回來一個好消息。
“漫圖星各港口的監視已經松懈了。”他風塵仆仆地走進門,一邊脫掉外衣一邊道,“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就能把他送走。”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萊爾。
萊爾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西澤已經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太好了。”他轉頭向萊爾,“萊爾,明天你就可以去溫星,改頭換面,做一個自由人。”
萊爾也綻開笑容,眼睛裡有淚光閃動,“是啊,太、太好了,西澤,莫斯先生,謝謝你們。”
盡管莫斯覺得這個萊爾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但明天就能把他送走,也算是放下了莫斯心頭的一塊石頭。莫斯心情不錯,難得沒有對萊爾惡語相向,“淩晨四點就要出發,出發前收拾好行李……盡量不要多帶,到了溫星會有人安排的。”
萊爾乖巧地點點頭,希冀的目光看向了西澤,“那,那西澤你……”
“他不走。”看出了萊爾的意思,好不容易少幾分的惡感再次暴漲,莫斯眯起眼睛,“就算以後西澤去了溫星,也跟你不是一路人,少纏着他。”
西澤冷冷地瞥了莫斯一眼,“你什麼時候有權力替我做決定了?”
“我……”莫斯哏住,拳頭攥緊,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見莫斯閉了嘴,西澤才回頭安撫萊爾,“我暫時離不開漫圖星,不過早晚會去溫星的,你先在那裡安頓下來等我。”
必須等郁生那邊傳來救出維納的消息,西澤才能離開漫圖星。在那之前,他得跟莫斯一起蒙蔽聯合星際的人。每次聯合星際議會長瑞利來談判,莫斯總會故意讓他們看到在籠子裡的西澤,給他們造成自己有合作意願的假象。
雖然失落,萊爾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他又提出了另一個要求,“那、那我今晚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見萊爾這麼懂事,西澤也不忍心拒絕,更何況隻有一晚而已。他揉了揉萊爾的腦袋,道,“可以。”
次日,淩晨四點。
西澤覺得頭顱和四肢無比沉重,像是要陷在被褥裡拔不出來似的。他忍不住低吟一聲,想起今日是萊爾出發的日子,硬撐着睜開了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