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為什麼不早說?”被放開的約翰坐在地上,腦子還停留在過肩摔前的那一秒。
“你看着也不像良民啊。”祁野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真正的邋遢不會這麼的…表面,做作,刻意…”
“好,謝謝,我明白了,請不要再說了。”約翰默默地把衣服整理好。
祁野想起安德魯對中心城軍隊的描述,花架子嗎?
“所以瑞德現在在哪?”
“前天早上,瑞德滿身是血地找到我這來,他沒有受什麼重傷,都是别人的血。”約翰輕聲說,“這些小屋子根本藏不了人,我就把我的車給他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他應該在帕拉平原和沙海交界地帶的某個洞穴裡。”
“這可不是一個小範圍。”弗雷雅皺眉。
“我知道他有可能會去哪幾個地方。”約翰緩緩站起來,“我帶你們去。”
-
車隊再次出發向北行駛。
“整個部落都被洗劫一空了,中心城的這幫狗娘養的真是絕了。”尼科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巨蟒來了都吞不了這麼幹淨。”
衆人正罵得起勁。
“安靜,各位,讓阿舍說一下他的偵查結果。”弗雷雅拿出了隊長的氣勢。
“沒有異常情況,隊長。”阿舍的聲音顯得有些猶豫,“這很奇怪,但是目前來看中心城的隊伍确實是撤走了。”
“遊民們說是昨天淩晨集體撤離的。”尼科補充道。
“也許都集中到研究院了。”羅蘭提出了一種猜想。
“這不合理,他們要找的東西在這裡,他們守着研究院一點意義都沒有。”阿舍反駁道。
“先找到瑞德再說。”弗雷雅拍闆,“等我們知道研究院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切就會明了起來了。”
墨叙白友好地詢問約翰洞穴的位置,然後将位置交給副駕的祁野,再由祁野敬業地為司機兼隊長的弗雷雅導航。經過一晚上的奮鬥,他們終于排查完了所有錯誤的選項。
因為倒黴,小隊被迫進入一種很玄學的戰略相持階段。
尼科好幾次想要斃了約翰,祁野也有好幾次懷疑約翰的成分。
但是約翰慫得很真誠,充分展示了他當不了間諜的優秀人格品質。
最後一個計劃中的洞穴。
衆人終于在洞穴深處的一角,找到了約翰的小破車和車裡那位蜷縮成一團,面色蒼白的高級研究員,瑞德。
在車上蓋着毯子,喝了水,吃了少許幹糧,緩了好一會兒,瑞德的意識才算真正地清醒過來。
“還好一直是低燒,腦子沒燒壞。”諾娃把多餘的注射液和藥物收回箱子裡。
“你們…是誰…”瑞德的聲音沙啞低沉。
弗雷雅又遞上水瓶,“我們是帕西亞派出的援救人員,我知道你現在的狀态不便于溝通,但是時間緊迫,我們需要知道研究所裡的具體情況。”
“放心吧,瑞德,他們沒問題。”約翰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瑞德努力把眼睛睜大,喃喃道:“研究所…研究所…我可以…”他顫抖的手接過水瓶,在約翰的幫助下喝了點水。
“那是…淩晨。我在休息。外面傳來了槍聲…我跑到了實驗室…諾蘭老師他說,艾克蘭老師他叛變了,研究所暴露了…他讓我跑…”瑞德緩緩地解開他的外套,從最裡層的衣服裡掏出一個特殊材質的密封袋,“成果……”
弗雷雅接過帶着瑞德體溫的密封袋,立即轉身接過阿舍遞上來的特質箱子,把密封袋鎖進了箱子裡。
“可以撤離了。”弗雷雅下了指令,她轉身對瑞德說,“我們會把你和成果安全送達帕西亞。”
“研究所…”瑞德的手指勾住弗雷雅的衣角,“諾蘭老師他也許還活着…基礎數據也在研究所裡…能加快重啟……”
弗雷雅輕輕放下他的手,沒有回話。
車門關上,隔絕了車外的弗雷雅和車内的約翰和瑞德。
“要去研究所嗎?”祁野從一旁的陰影裡走出來,“如果諾蘭教授還活着,那研究所确實有可能成為大本營。”
“成果和研究員都找到了,我們必須盡快把人和東西送回去。”弗雷雅的言語雖然有些殘忍,但是這就是最理智的選擇,“帕西亞的利益大于一切。”
實驗重啟的最基本的條件已經達成了,如果去研究所冒險,很可能會把所有成果都搭進去,甚至賠上全隊的性命。
“隊長,我覺得可以去。”阿洛站了起來,“中心城的大部隊一定會往礦脈那邊調,這邊這支隊伍的規模不會很大的。”
“怕什麼呀隊長!我們什麼水平!”尼科叼着煙一手搭在阿洛肩上,“讓諾娃帶着那書包子走,我們幾個去研究所掃一圈,能撈出多少算多少。”
“别犯渾。”弗雷雅掃了尼科一眼,低聲喝止。
“這樣吧,就如尼科所說,”祁野拍了拍手吸引衆人的目光,“一隊人帶着瑞德和成果回帕西亞,一隊人和我一起去研究所。”
弗雷雅默認了祁野的建議:“阿洛,你們幾個帶…”
“不,弗雷雅,你要留在回去的隊伍裡。”祁野看穿了隊長的私心,“我和墨叙白會帶好隊伍的。回去的道路未必就是一帆風順的,需要一個能下判斷的人。”
“阿洛、尼科、尤金你們三個加入去研究所的隊伍。”弗雷雅咬牙做下決定。
祁野掃了一眼全場,嚴肅地說出一句調侃的話:“隊長,你把主要的戰鬥力都給我了,你的隊伍強度夠嗎?”
弗雷雅哼笑一聲,随即指揮隊伍人員和車輛的分配。
她深藍色的眼眸中倒映出她的隊友們。
她認真地回答祁野的問題:
“我的隊伍裡沒有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