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有些錯愕地看向墨叙白。
“好吃的物資,送你。”墨叙白又将巧克力向他面前推了推。
祁野拿起巧克力,不知該說些什麼,“謝謝。”
腦内突然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祁野問道:“或許,你是想和我交個朋友?”
墨叙白嚴厲的神情第一次變得有些許的柔和,他清明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點了點頭。
祁野放松地笑了,他的左手散漫地輕搭在嘴上,随着他的笑意輕顫着。
墨叙白看呆了眼。
“當然可以,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祁野笑着說,“你以後有什麼想法都應該直接說出來,說出來才有可能實現啊。”
墨叙白呆呆地看着他,半晌,輕聲說:“好。”
—
祁野跟着秦蘭走進了實驗室。
牆上貼着巢的結構圖。
祁野本以為巢的内部結構會像蜂巢或者蟻穴一樣有着較為嚴謹的構造邏輯,體現出這種蟲子的某種群體特征。
很遺憾的是,并沒有。
甚至于,連閨房“有邏輯的亂”都算不上。
結構圖上的剖面顯示,巢内部就像一個洞穴一樣空空如也,在一些随機的位置會有一些疑似蟲窩的凸起。
這大概也是蟲群數量無法具體統計的原因之一。
“小秦!”
祁野的思緒被拉回現實。
一位頭發白了大半的中年男子從裡側走出來,他的身型高挑瘦削,眼鏡半搭在鼻梁上,整個人顯出不合年齡的蒼老。
“張教授。”秦蘭笑着迎上去,“新人,祁野。”
“有新血液好啊,有新血液好啊!”張教授熱情地同祁野打招呼,眼睛眯起,黑眼圈更加醒目。
“最近蟲子又增加了。”秦蘭開門見山。
張教授聞言露出一絲痛苦,無奈地将頭發往後縷,無意間露出他高的吓人的發際線,“怎麼會呢?”
“怎麼會呢?”張教授在桌上翻着各種文件,“你們看這裡,信号塔的驅蟲頻率剛加強過,還出了報告說效果不錯。”
“會不會是那幫搞測式的閉着眼睛說瞎話。”秦蘭幽幽地說。
“這是能說瞎話的事嗎!”張教授趕忙打斷她的話,小聲說,“基地都沒了,他們貪那點東西去哪花。”
秦蘭點了點頭。
“你們倆跟我來。”張教授轉身帶着二人進入了一個實驗間。
“我們都知道的一點是,這種蟲它沒有群體意識。”張教授在屏幕上輸入了些什麼,面前的整面牆的質感開始轉化,由水泥色變成透明的玻璃,背後巨大的蟲子也顯露出來。
“牆”的後面是一個密封的空間,裡面有一隻長的很像蜻蜓的巨蟲。
很顯然這種透視是單向的,因為巨蟲沒有朝着他們三個撲過來。
“它并不像蜜蜂或者螞蟻一樣,有一個需要效忠的對象,它們的活動相對獨立。”
“并且,它們的脾性相對比較溫和……我是說,從目前的研究結果來說,它們更傾向于待在巢裡,不會輕易出巢,也不會輕易攻擊人類。因此目前在外遊蕩的應該都是最初一批人類因為恐懼攻擊巢喚醒的蟲以及它們用人類屍體喂養出的後代們。”
“但是目前人類都已經在各大基地裡定居,它們能得到的食物非常有限,理論上來說并不會出現大量繁殖之類的增加數量的情況。”
蟲在張教授背後的空間裡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亂撞,顯得十分暴躁。
“溫和?”祁野看向那隻蟲。
“這兩天它一直是這個狀态,我們用了各種方法都沒辦法讓它冷靜下來。”張教授扶了一下眼鏡,“這也許和你們說的異常有關。”
“你們經常和蟲打交道,應該知道,在同伴受到攻擊的時候,它們會前往支援。雖然沒有群體意識,但它們對于同伴還是蠻有責任感的…”
“您是說,它們的某個重要的個體可能受到了威脅?”祁野順着張教授的思路捋下去。
“這是一種可能,”張教授站在巨蟲的前面,頭也不回一下,“還有一種可能,巢裡面出了某種變故,于是更多的蟲被喚醒了。”
“不過目前我們對于巢的情況知之甚少。”張教授遺憾地說。
張教授将牆調回了不透明的狀态,領着二人出了房間。
“我會和其他基地的研究人員聯系的。”張教授歎了口氣。
“别這麼沮喪嘛張教授,天無絕人之路。”秦蘭安撫着快要碎掉的張教授,“我和周隊說一聲,到時候去巢那裡看一看。”
“你們小心點吧。”張教授窩進了他的辦公椅裡,揮了揮手,算是告别了。
秦蘭推着祁野出了門,小聲地說:“他這人就是容易沮喪,睡一覺包沒事的。”
祁野點了點頭。
“蘭姐,我明天打算外出去搜集物資。”
秦蘭有些吃驚:“這麼積極嗎?”
“組織從來不打擊年輕人的積極性,要去就去吧,出入的時候記得在大門口簽個字就行。”
“好嘞,姐!”祁野的嘴角高高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