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不是大傷,你瞞了我也不會出什麼問題。如果以後出了大事,你還要瞞我嗎?”楚星回停頓了一下,繼續問他,“那是不是……有一天你要離開我了,我還會被蒙在鼓裡?”
他看着謝留風,直白道:“我知道我的力量還很弱,也許在很多事上幫不上你的忙,可你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他并不是一個很會煽情的人,沒有辦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謝留風不再騙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直接告訴謝留風他的想法。
他是他很重要的人。
平日裡謝留風編瞎話糊弄他是兩個人心照不宣的相處方式,但他出了事,他必須要有知情權。
謝留風感覺心裡又酸又軟,他沉默了片刻,伸手摸了摸楚星回的腦袋,主動道歉:“是我錯了。”
他鄭重承諾道:“我答應你,以後都不瞞你了。”
楚星回點了點頭,主動牽住了謝留風的手:“這樣就好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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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離開原地後不久,海上漂來了三個人影。
秦毓文先上了岸,然後回身把另外兩個人也從水中扯了上來。
穆靈萱吐出了嘴裡的海水,向秦毓文道謝:“多謝師兄,如果不是你的話,我跟哥哥怕是要折在那處密地了。”
三個人被楚星回關到門外之後,秦毓文很快就找到了另一條道路。
結果三個人進去之後不但被困在了迷宮裡,還被其中一直沒露面的幻影狠狠折騰了一通。最後三個人還沒走出迷宮,整棟建築就全塌陷了,三個人也被扔進了海裡。
秦毓文受了涼,咳嗽了幾聲,柔弱道:“我們是同一師門的人,互幫互助本就是應該的。”
穆靈萱冷哼了一聲:“要不是那個姓謝的散修如此惡毒,我三人何至于到此境地。就算他真是爹娘丢失的孩子,我也絕對不會讓這種惡毒之人進家門的。”
穆澤清摸了摸妹妹的頭,眼神怨毒:“靈萱放心,我必會處理好此事。”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計劃起來。
在兩個人看不到的地方,秦毓文的眼中不經意劃過一道冷意。
要不是這兩個廢物日後還有些用處,他才懶得花精力将他們帶出來。
他感應到此處的封印被人打開,緊趕慢趕地趕上來,卻連碎片的邊都沒有摸到,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天道之子幹的,但總歸不是一個好消息。
眼下他所有的籌劃都陷入了僵局……得從長計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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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星回和謝留風回到永甯城之後,楚星回按着謝留風休息了幾天,确認他的身體已經沒有問題了,才終于松口讓他出門。
謝留風聯系了一位正好在近處的煉器師朋友,将他的羅盤帶去修理了。
楚星回送他離開,順路去附近的夜市逛了一圈。
他對夜市上的東西興趣寥寥,但依舊沒有要回客棧的意思。
他随手在路邊的小攤上買了一袋蜜餞,目光不經意往旁邊的巷子裡掃了一下。
暗中有一雙眼睛正在盯着他,從他送走謝留風開始,已經盯了一路了。
從他離開萬靈谷以後,上次追殺他的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眼下這個也不知道是那人重新獲知了他的位置,還是另有目的。
楚星回正琢磨要不要去會會這位藏頭露尾的朋友,這位朋友就從暗處走了出來,站到了他旁邊。
正是秦毓文。
看見是他,楚星回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秦毓文仿佛看不懂他的冷臉,熱情跟他打招呼:“原來真是謝道友,看了你那麼久,險些不敢認。”
楚星回已經開始打算離開了。
秦毓文直接詢問道:“方才跟謝道友告别的那位,是謝道友的道侶嗎?”
意識到他問的是謝留風,楚星回真真切切愣了一下。
雖然對修仙之人來說,道侶的性别并不是很重要,但正常人看見兩個不同年紀的男性修士站在一起,可能會猜測二人是師徒、兄弟、朋友,但實在很少會有人上來就猜測道侶的。
這位秦道友的思路當真是不同凡響。
涉及到謝留風,楚星回還是願意聽聽看秦毓文到底在賣什麼藥的,便随口編造道:“他是我朋友。”
秦毓文輕笑了一聲:“謝道友有所不知,在下曾學過一點觀氣之術。謝道友周身氣運較常人要濃厚得多,而你身邊那位朋友……”
他适時賣了個關子,等楚星回主動來問他。
但楚星回隻是用一種費解的目光看着他,并沒有要主動問他的意思。
他并不是很明白,這位邪門的道友為什麼這麼快就從柔弱善良跳轉到神棍路線了。
秦毓文等了許久也等不到楚星回來問,有些挂不住面子,隻能哂笑一聲,咬着牙自己給自己遞了個台階,主動繼續道:“按理來說,人或多或少都會有氣運在身上的。但謝道友身邊這位朋友卻十分古怪,身上看不見任何氣運,按理來說早該是個不存于世的死人了。”
他自顧自地說着,完全沒注意到面前的人目光已經完全冷了下來。
秦毓文擡頭看向楚星回,情真意切道:“你二人待在一處,隻會對你不利。若你這位朋友知道自己的情況,恐怕是故意貪圖你氣運的。我也是怕謝道友被蒙騙,才特意來見你的。”
楚星回思考了一下。
他思考完,覺得在大庭廣衆之下無論是打人還是罵人都十分不好,于是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