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頭,向謝留風确認道:“我走了?”
謝留風斟酌了一下,提出了一個建議:“要不,你把我的劍也帶上?”
楚星回:……
他面無表情地提議道:“這樣吧,我把不知名的好心人也帶上,如何?”
謝留風忍不住笑罵了一句:“你懂什麼,我這叫兒行千裡母擔憂。”
他這徒弟才養了不到一年,雖然并不是沒有獨自出門曆練過,但以前去哪裡大緻是什麼危險範圍都是有數的,這次情況特殊,他确實很擔心,忍不住想給楚星回多加一點保障。
楚星回用一種十分費解的目光看着他,實在想不到這句話會用在他們兩個身上。
謝留風輕咳了一聲,修改了一下:“父擔憂?”
楚星回歎了口氣:“算了,要不你還是别說話了。”
搞得他覺得兩個人的關系怪奇怪的。
謝留風:……
楚星回再次向他确認道:“我走了?”
謝留風點了點頭:“走吧。”
楚星回走出去一段路,忽然又折了回來。
謝留風以為他是落下了什麼東西,就聽見楚星回問他:“能抱抱我嗎?”
謝留風愣了一下。
然後他走過去,牢牢将楚星回抱在了懷裡。
楚星回緊緊抓住他的衣服,隔了一會兒,主動伸手推開了他:“好了,我走了。”
……
*
離開謝留風之後,楚星回獨自踏上了南行的路。
他已經過了十多年獨自一人的生活,按照道理來講應該很習慣這種生活才對,可再次獨行之後,他卻覺得哪哪都不對勁。
莫名其妙的,他時常會想起謝留風。
他強行把幹擾工作的人趕出了腦海,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塊玉簡。
越瑤多少有點作為委托人的良心,給了他一張地圖,上面大緻标注了幾個聖物可能流落的地點。
雖然就範圍來看,這些标注的作用就跟她的良心一樣,有一點,但并不多。
楚星回又将地圖看了一遍,目光落到了其中一個标記上。
這個标記,在水雲城附近。
說實話,自從知道自己身世始末之後,他并不太樂意接觸水雲城這個地方。
但他莫名有種預感,卦象上那個所謂的“破局的關鍵”可能就在這裡。
……反正現在也沒有确切的目的地,去哪裡都一樣,不如就先把不想去的地方解決掉。
楚星回看好了方向,将玉簡塞回儲物袋,禦劍往水雲城的方向飛了過去。
*
楚星回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終于來到了水雲城的範圍内。
他站在城門口,正琢磨安全起見要不要先給自己換一張臉,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道陰魂不散的聲音:“好巧啊,又遇到謝道友了。”
楚星回:……
這可真是流年不利。
楚星回四下看了看,找了個死角走了過去,然後像是才發現不遠處的秦毓文一樣,疑惑道:“秦道友說什麼?我聽不清。”
秦毓文不疑有他,面帶微笑走了過來。
楚星回當場把他打暈了。
然後楚星回把他拖到僻靜處,又把他打了一頓,随手丢在了野地裡。
他打完人,正打算一走了之,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卦象上似乎是說,這次的關鍵跟一個姓秦的人有關。
楚星回糾結了片刻,又走了回來,把秦毓文弄醒了。
秦毓文渾身疼痛地醒過來,睜眼就看見面前的楚星回,原本就疼的頭瞬間感覺更疼了。
連着被揍了兩次,他頭一次覺得自己的計劃也許确實存在錯誤。
比如他其實找錯了人之類的。
這種人憑什麼能得到天道眷顧的啊?
他臉上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顫巍巍地擡起手,詢問道:“謝道友,請問您知道我身上這些傷是怎麼回事嗎?”
楚星回想了想,猜測道:“此處地滑,秦道友興許是不小心摔的。”
秦毓文沉默了許久,微笑道:“謝道友。”
楚星回敷衍地點了點頭:“嗯。”
秦毓文額角青筋條條炸開,新仇舊恨一瞬間全部湧上心頭,終于隐忍不下去了,破口大罵:“楚星回,你他媽是不是真以為我腦子有病啊?”
楚星回真心實意地感到疑惑:“難道不是嗎?”
沒病天天陰魂不散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