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小徑中,烈烈日光被樹影割得斑駁,照在兩人身上。
越重明本是一身白衣,此刻落了幾塊金斑,襯得她面容矜貴,偏她氣質又有幾分散漫,如此雜合更讓靈枝心中生出莫名感覺。
靈枝眼也不眨地看着越重明,看得越重明都快以為自己說錯什麼了,靈枝突然對她笑了笑。
“好。”
靈枝本就生的明眸皓齒,一笑起來更是如出水芙蓉般,見她笑起來,越重明從懷中拿出一枚玉簡。
“這本心法你拿着,”這玉簡泛着古樸的光暈,靈枝接過玉簡,觸感溫潤,越重明接着道:“你化形不久,如今你大抵在築基期,這心法是我早年故人所贈,很适合你修煉。”
“謝謝師父。”
靈枝說着,小心翼翼地将玉簡收進懷中。
越重明見靈枝将玉簡珍而重之地收起,又牽着靈枝往一處走去,口中道:“這寒山居是我的居所,你現在年幼,可以随我一起住,這幾處院子你挑個喜歡的,想怎麼改就怎麼改。”
“師兄師姐們住在哪裡呢?”
靈枝跟着越重明走動,這寒山居中除了傀儡灑掃外,空無一人,于是好奇問道。
“他們啊,”越重明想了想,“你師兄師姐們喜好各異,懸崖峭壁,深山林中皆有可能。”
“午後我帶你去見見。”
馬上就去抓。
越重明挑挑揀揀與靈枝說了些弟子們的趣事,讓靈枝在心中對還未曾謀面的師兄姐們愈發好奇。
先前經由姐姐提醒,靈枝知道有三個人窺視了她一會,又匆忙離開,此時聽師父一說,師兄師姐們的性子跳脫,她到萬劍宗也不是秘密,所以靈枝想那三人中會不會也有師兄或師姐。
靈枝選了一處與主院較近的院子安頓下來,師父有事離開了,她獨自立于院中,看着兩棵梨樹花瓣紛落。
她從懷中拿出玉簡,玉簡泛着柔和光芒,上刻一柄小劍。
“靈枝,注入靈力。”
姐姐的聲音傳來。
靈枝依言向玉簡中打入一道靈力,道道光芒乍現,組成密密麻麻的小字,在玉簡上方安靜懸浮着。
靈枝努力辨認,隻覺頭暈目眩,這一個個符号雖乖巧地浮着,但她……但她卻一個也不認得!
“姐姐……”
靈枝有些欲哭無淚,她化形不過幾月,從未接觸過書籍,連她當時向師父介紹自己的名字,都是姐姐一字一句教她說的。
識海中的姐姐靜默一會,溫柔的聲音才響起:“姐姐,也不太識得。”
姐姐說的不太識得,是真的隻認識一點,兩人努力良久,才從這密密麻麻的字符中依稀拼湊出幾個字。
“通……天,妙……法……九兒……著?”
幾個字靈枝讀得磕磕絆絆,所幸沒有外人在,她才沒紅了一張臉。
靈枝不解其意,好奇問道:“姐姐,九兒著是什麼?”
“興許是什麼草木精怪的名字。”
姐姐猜測道。
……
越重明匆匆離開寒山居,往峰頭旁的一處料峭懸崖走去。
這懸崖狂風大作,裹着靈力風暴,是尋常修士不敢靠近之地,越重明就站立在懸崖上,但她連發絲都未曾被吹動過半根。
越重明微阖雙目,她知道這懸崖下有一山洞,越重明往山洞裡傳音:“明秋,出來。”
過了半晌,才見一紙鶴在狂風中晃晃悠悠從崖下飛來。
她輕點紙鶴,紙鶴自動展開露出内容,上書二字:“咋啦?”
字體狂亂,但是細看又能看出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好像寫字的人不停抖着手一般。
越重明又傳音過去:“三四五在何處。”
又過了半晌,這次不見晃晃悠悠的紙鶴,隻見一女子禦劍而來,她迎着狂風,發絲缭亂。
不過片刻她就以一個極其風騷的姿勢,急刹到越重明面前,越明秋撥了撥亂發,對越重明開口:“師父!我一大早就看見五師弟帶着四師妹跟着三師兄跑啦!”
越明秋言談間手腳飛舞,誓要為師父展現出她的驚訝,不解與無辜。
“往哪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