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靈枝的修為遠低于她,但越重明相信靈枝的感覺,這大道三千,能躲過高修為修士探查的法術多了去。
越重明沒有那麼自大,她施了個阻斷任何神識視線窺探的法術,帶着靈枝悄無聲息地回到客棧。
甫一回客棧,便見客棧門前擠滿了人,将客棧裡三層外三層圍了起來。
“師父,這是怎麼了?”
靈枝好奇道,她踮起腳卻隻能看見人們黑溜溜的後腦勺。
越重明也看不見,正以神識探去,此刻她們身邊有一人道:“真是可憐。”
兩人側耳傾聽。
“是啊,我看她一身華貴,也許是哪家的小姐……”
這群人說話斷斷續續,聽的靈枝一頭霧水,越重明道:“是有一個女子從謝家跑出來,被天雷劈死了。”
靈枝擡頭看向師父:“可是我們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有人在那時蒙蔽了我們的感知。”
越重明垂眸将流光收起,撤了術法,從戒中拿出另一把劍,身旁衆人見她拔劍,紛紛驚恐着避讓開。
而靈枝跟着越重明,人群散開後,她便看見地上一個淺坑,那淺坑中有一株被劈的焦黑的靈草。
它的原身已認不出了,隻有那根根在風中卷曲搖晃的葉片告訴她們,它曾是一株生于天地之間的靈草。
越重明握劍立在不遠處,她微微皺眉看着靈枝,而靈枝一直注視下方靈草,卷翹長睫垂下,将她情緒遮掩。
靈枝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受,她隻莫名想起遇到師父那日,滾滾天雷是師父擋下,但不是所有被催生化形的靈草都像她這樣幸運,違逆天道并非靈草意願,可死的卻隻有它們。
過了片刻,靈枝抓上越重明衣袖道:“師父,我們回去吧。”
衣袖被緊緊攥着,靈枝沒有察覺到她自己用力到指尖泛白,越重明點頭,兩人無言回了房間,靈枝低頭戳弄着她那株靈草葉片,輕聲道:“這白杏城裡,會有多少被催生化形的靈草呢?”
越重明回答不上來,她拍拍靈枝的腦袋道:“隻要抓住幕後之人,滅了源頭,這樣的事便不會有了。”
她沒有騙靈枝,催生化形這樣的藥不多,隻有大宗門能煉制出來,而丹方早已經毀去,隻要抓住煉制提供丹藥之人,這樣的事便不會再有了。
越重明想到那道靈枝能發現,自己卻不能發現的魔氣,以及兩人被屏蔽感知之事,心中隐約明白了師兄為何讓自己來查。
如果是和那人有關,确實由自己動手是最好不過了。
靈枝隻應了一聲,便問道:“師父,從拍賣行出來的那個人是誰?”
越重明正想着此事,她略帶猜測對靈枝道:“那人應是白杏城中謝家子弟,但我近年來,沒有聽說白杏城有哪個世家需要養魂丹這種東西,這謝家…倒是前不久去了一個女兒。”
因着那女孩是天生靈骨,越重明才對此事有些印象。
聽了師父的話,靈枝想到姐姐需要養魂丹定魂一事,不知為何,她聯想到一種可能,開口道:“師父,你說過靈草催生化形後沒有靈智,那有沒有一種可能,一個人死了,别人可以把她的魂魄強行裝進沒有靈智的肉身?”
越重明眼神一動,她思索道:“有這種可能,目前可以确定,這白杏城中有被催生化形的靈草,且這事多半與魔族有關。”
她頓了頓,複又開口道:“我們去謝家看看。”
“現在嗎?”
“嗯。”
若這謝家背後的魔族是她想的那人,那她就要盡快了,越重明有些猶豫地看着靈枝。
要不要帶上靈枝?此行可能有些兇險,但若是不帶上,她又實在不放心。
靈枝見師父看着她,似是在想什麼,靈枝問道:“師父,怎麼了?”
越重明搖搖頭道:“走吧。”
還是帶在身邊,能時時刻刻看着比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