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不做劍修了,去哪個大家族應個管事工作,恐怕也能發光發熱。我暗暗腹诽。
這種事當然不止我注意到了,母親也注意到了舟微漪的異常,将我叫過去訓話。
再三敲打,我也發誓絕沒有和舟微漪暗度陳倉後,母親總算放下我和舟微漪私下好上(?)的疑心,像前世那樣插手梳理此事了。
我本也以為會像是前世那樣的發展,舟微漪為避嫌收手退讓,便沒有管。沒想到此事和前世不同,舟微漪竟去找父親了——在我并不清楚的交涉下,結果是舟微漪依舊會過問這些瑣事,但母親也可随意插手,總之就是互相分享這些并不重要的權柄。
我:“……”
事件好像有些許偏差。
母親吃了個暗虧,十分不悅,又在我面前咒罵過舟微漪一通。
她十分心氣不平地冷笑道,“舟微漪那賤種,也不知抱着什麼狼子野心,對你的掌控欲這般強烈,應是蓄謀已久吧?”
……掌控欲強烈?
我想起來,母親上輩子也給過類似的評價,舟微漪控制欲強之類的。
哪有那麼誇張,在我看來舟微漪隻是過分擁有那些柔軟特質,愛管閑事又黏人,雖說也怪麻煩的,但和狼子野心扯不上邊。
不過我很清楚不能在母親面前為舟微漪辯解,自然保持了沉默。
反正我态度依舊惡劣,舟微漪大概過了興頭上就好了。
…
…
完全沒有!
幾月後的我回想起那時的天真念頭,臉色微妙。
舟微漪真是——
管的太多了!
雖然我大可以完全不理他,甚至和舟微漪對着幹,舟微漪當然不會阻攔我,也攔不了我。隻是每次這種時候,他都會露出有些失落傷心的表情,沉默調整一切後續事宜,再和我輕聲道歉。
“哥哥不會了,阿慈不要生哥哥的氣”。
……完全軟硬不吃。
哪怕是我這樣鐵石心腸的人,看到那樣的舟微漪都有些頭皮發麻,不知不覺間就做了退步。
我又想到,我至多在家中再待半年,成年後便必須離府,去修真界第一大派拜師——舟家家學淵博不假,當然也會修煉獨門秘法。父母親也皆是大能,但大能不代表會教導弟子,所以即便是我們這些世家子弟,也會拜入集衆家之長、功法藏書豐厚的師門。更何況,這其中還涉及到與修真界其他世家、門派的往來,與更多強者聯合,有師徒、同門之誼作為鍊接,當然不容馬虎。除非那些隐世世家,否則家中傳人都是會來拜師的。
舟微漪總不會從舟家管我管到門派吧。
…舟微漪也在那個門派,和我是同門。
……好像還真的有可能。
思及此,我覺得不能再坐以待斃了,要和舟微漪說清楚。
剛準備出門,我派去探聽消息的侍女回來,禀告我宋星苒來了,此時大概在前往舟微漪院中的路上。
我又坐了回去。
要不然,下次?
可這樣拖着總不是時候——都怪宋星苒,他哪天能不來?
我思慮過後,還是決定不正面對敵了,畢竟在舟微漪面前,什麼都有可能發生,要是又被糊弄回去就糟糕了。
索性用行動直接表明我不要受他管,幹脆利落,更證明決心。
指尖輕敲在桌面,我的視線落在了被我随意收起,壓成了一沓的各色邀貼上。
就從舟微漪管我最嚴的地方來。
未成年前,作為舟家小少爺,我是不被容許擅自出府離家的,主要是出于安全顧慮,我又天生病體。但我十七歲起已覺醒靈根,雖未正式修煉,也掌握了一些簡單術法,算正式踏入仙途了,這條規定界限便變得模糊起來。
事關安危,我不是妄自尊大的蠢貨,憑借多活一世就盡失謹慎,當然也會帶上境界高強的暗衛。隻是受同齡世家子弟相邀玩樂,邀貼遞進來也是有記載的,這樣的準備已足夠安全了。
父親一向不在意我,母親也見不得會對此事上心,大概隻有舟微漪會管這個,剛剛好。
其實舟微漪倒不是完全不讓我出門,甚至早就來詢問過我此事,不過是和他一起——和前世一般無二。
我當然拒絕了。
絕無可能!
拒絕完舟微漪的我,從邀貼當中随意抽.出一張。
唔。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