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钰想了想,又問:“孔兄可急于成婚?”
孔雪笠一愣:“這……倒也并不急于一時。”說到此處,他略停頓,似乎隐約有些念頭。
阮钰笑道:“既然孔兄一片真心,此事又有何難?嬌娜姑娘如今自不是成親的年歲,可若要定親,卻是不礙。再有近兩年便是秋闱時,小生與孔兄皆要考試,待考過了,若能僥幸中舉,次年又要趕赴京城會試,若又能僥幸中得進士,還要等候授官,授官過後,又有諸多準備,或是往遠處上任,或是觀政、其他考核等,諸事皆畢,少說也是兩三年。到孔兄安頓妥當之後,再籌備婚事……嬌娜姑娘少說也及笄了,便可以迎娶過門。”說到此,他緩緩續道,“而若是運道不佳,你我少不得要好生研習卷子、尋老師求教等,再要兩家商議是住在皇甫家抑或回去孔兄的老家,一應還要花費時日安排,總也要個兩三年的。”
孔雪笠聽着聽着,眸光漸漸亮了,長長地呼出口氣。
原覺着有十成的不甘、百般的為難,如今聽阮賢弟一番教誨,方領悟是他對佳人之心太過急躁罷了。鄉試隻消一年餘便至,他如今本不該癡迷女色,應當靜心讀書才是。倘若能與嬌娜姑娘将婚事定下,他即全力攻讀,将鄉試會試一并考過,再風光大娶,才不會怠慢佳人。
想定了,孔雪笠連忙又給兩人滿上酒,敬道:“多謝阮賢弟指點迷津,在下回去便與皇甫公子剖白心意。倘若此事能成,在下還要再敬賢弟。”
阮钰回敬,也飲了酒,說道:“願孔兄心意得成,日後便要安心讀書了。”
孔雪笠連連說道:“是極,是極。”
應辰将這些收入眼底,微微挑眉。
書呆子如今說起這些癡男怨女之事來,也是頭頭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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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宅中,皇甫公子與皇甫老爺也在書房中密談。
皇甫公子歎道:“父親,孔先生對小妹有意,隻是小妹更喜同類,又年歲太小,不可匹配,實在為難。如今先生日日長歎,心思郁結,孩兒觀之也很是心疼,不知該如何是好啊。”
皇甫老爺拈須道:“孔先生有大才,若能與之結為姻親,我等狐輩哪有不歡喜的道理?你小妹現下情窦未開,可倘若年歲合适,對先生這般難得的人才,怎會無意?隻是如你之言,她才十三,實在可惜。”說到此,他笑了一笑,“若要全了我們與先生的情分,也有法子,外甥女今年十八,是當婚的年紀,姿容也不在嬌娜之下,尋個時間叫他們相看一番,或許能成好事。”
皇甫公子一喜:“阿松表姐?的确不在小妹之下,正該要尋個人家的,跟先生很是般配。”
皇甫老爺微微颔首:“你尋個時機,打探孔先生的心思吧。”
皇甫公子放下心來,步子輕快,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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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孔雪笠在書房作文,因心事有了解決之道,他心胸更開闊許多,不多時就寫完一篇,可謂酣暢淋漓。
待作完後,他含笑瞧了瞧,擡眼間,便見皇甫公子正在窗外靜靜瞧着。
皇甫公子見他回神,大贊了一聲:“好文章!”
孔雪笠笑着請皇甫公子進來,同他說道:“在下也正要去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