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一顆腦袋從車窗裡探出來:“讓你的保镖讓讓,我開個門。”
大晚上的,拿着朵玫瑰站路燈下強搶民女小姑娘,簡直讓他忍無可忍。
寒易嗤笑一聲,擡手讓站在車門邊的保镖讓開,他倒要看看,誰有這麼大膽子敢跟他過不去。
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年輕的男人,他手裡還拿着一件外套。面對衆多保镖的凝視,他彎腰把外套披在縮成一團的女孩身上:“别害怕,我幫你搖人了。”
這句話音量不低,寒易聽得清清楚楚,他打量着年輕男人,覺得他好像有些面熟。
容貌出衆又讓他覺得面熟,難道是娛樂圈的藝人?
“你、你快走。”女孩渾身發着抖,沒人幫助她的時候,她恨世人冷漠無情,可是當救她的人出現,她更害怕的是對方受她連累,毀掉原本平靜的生活。
“不用擔心。”時遲站起身把女孩擋在身後:“大庭廣衆之下,誰給你們膽子幹這種違法亂紀的事?”
“還有你們,”時遲把視線投向這群保镖:“究竟是多高的工資才讓你們無視法律,在大庭廣衆之下幹這種壞事?”
“你們都沒打算結婚生子?也都沒想過有違法犯罪記錄會影響子孫後輩職業規劃?”時遲不理解:“你們隻是保镖,又不是封建時代賣命的死士,沒必要為老闆犧牲這麼大吧?”
這可是車來車往的街道,随時都有人經過,四處還有監控,這些人竟然毫無顧忌地綁架婦女,是不是瘋了?
聽完這些話,保镖們表情變得有些迷茫,他們好像……确實沒考慮這些問題。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齊齊往後退幾步,尤其是離女孩最近的兩個保镖,幾乎是跑着離開她十米遠。
“我們跟過來是為了勸老闆與許小姐不要吵架,其他事跟我們沒關系。”
“對對對,我們隻是出來開導老闆跟許小姐,我們可沒碰她。”
女孩愣愣地看着這場變故,連眼淚都忘記了擦,原來這些保镖膽子這麼小?
“你是誰?”寒易臉色變得難看:“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我是熱心市民。”時遲雙手環胸,笑眯眯道:“我都已經搖人來收拾你了,怎麼能不管這個閑事。”
“你搖的人,就不怕違法了?”說到這,寒易狠狠瞪向那些躲在旁邊一言不出的保镖們。
保镖們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寒易。他們隻是拿工資的打工人,不想當法外狂徒。
“不怕,而且我搖來的人也不會怕他。”時遲再次安慰面色蒼白的女孩。
話音剛落,道路盡頭有警笛聲傳來。
警車來得很快,三四輛警車齊刷刷在路邊停下。
“我搖的人已經到了。”時遲笑看寒易:“你怕了嗎?”
寒易:“……”
衆保镖:“……”
寒易是被戴上手铐帶走的,時遲在派出所配合做完證人口供,還吃了一頓警察叔叔們自掏腰包請的盒飯,才跟莊朝離開派出所。
“寒老闆還有沒有其他兒子?”時遲覺得寒家的家庭教育可能有點問題,不然怎麼盡出法外狂徒?
“好像還有個女兒。”莊朝見時遲在打哈欠,拳頭捏緊後又松開:“很困的話,要不要靠着我睡一會?”
“好兄弟!”時遲往莊朝身上一靠,閉着眼喃喃道:“今晚的酒宴,你算是白參加了。”
“沒有白參加。”
“嗯?”時遲困得隻睜開了半隻眼睛。
莊朝伸出手,想攬住時遲的肩膀讓他靠得更舒服一些,可是看着再次閉上眼睛的時遲他猶豫了,最後緩緩放下手。
不到半分鐘時間,時遲已經睡了過去。
“因為……”
回來的路上遇見了你。
他知道時遲在彌補他這五年。
他也知道,也許隻有接受這份彌補,時遲才能釋懷這五年在他身上發生的種種,與他重新回到五年前。
其實他并不在乎這五年“時遲”對他的冷嘲熱諷,對他而言,與時遲再次相遇,才是生命對他最美最好的饋贈。
可鄙的是,時遲信任地靠着他,而他卻懷着龌蹉不堪的心思。
他已經不再肥胖醜陋,可他的心思,卻仍舊醜陋無比。
把柔軟幹淨的毛毯披在時遲身上,莊朝克制地移開自己貪婪的視線。
即使他内心肮髒無比,他甯可剜掉這顆醜陋的心髒,也要以最幹淨的姿态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