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心派功法,顧平林早已爛熟于心,前世他将功法加以變化改進,幾處逆行,很快就脫穎而出,成為靈心派新秀,引起了段輕名的注意。掌門嶽松亭也是看到了他這份才華,才會不顧明清子的警告,堅持将掌門之位傳與他。事實上,顧平林接任掌門後,靈心派的确一度壯大,差點跻身一流大派,若不是他因為步水寒之死而一時糊塗,害得那個女人自盡,導緻後面的一切,那他對靈心派的貢獻絕對可以與立派祖師相比。
所以,顧平林說自己最适合靈心派功法,不是毫無理由。
前世走了彎路,今世他入道就直接用上了改進之後的功法,起點已經高了許多,加上他握有《造化決》,那可是一門正宗神級功法,溫和中正,更能改善體質修補道脈,兩兩配合,顧平林隻用了一個月,便順利邁入聚氣三層境。
聚氣乃是引靈氣入體,既能洗去體内雜質,更是使用攻擊法術的必要條件,是一切修道法門的基礎,最高共有九層。前兩層隻能簡單地提升爆發力,第三層境就可以進入納元境,開拓丹田,儲存靈氣。
顧平林順利進入納元境。
反觀段輕名,他這些時日悠閑得不得了,每天日上三竿才起床,也不去聽道,或是躺着看書,或是與師兄弟外出遊玩。顧平林起初還不當真,哪知留神觀察下來,發現他是真的沒打坐修煉過。顧平林甚至懷疑,前世他到底是怎麼成為那個名震修真界的大劍修的?難道今世他沒入玄冥派,連命運也變了?
如此,自己這場執念又如何了結?
崖上松風陣陣,崖下山鷹飛掠,顧平林始終難以靜心打坐,索性放棄,站起來準備回去,忽見一道人影飛奔而來,卻是步水寒。
身穿深藍箭袖,手提藍色湖音劍,足踏黑底步雲靴,俊臉緊繃,眼神裡透着微微的緊張之色。
他這副神态,顧平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開口叫住他:“步師兄不必去見掌門了。”
“你說什麼?”步水寒果然停下來,落到崖邊松枝上,滿臉驚疑,“你怎麼知道我要見掌門?”
顧平林笑道:“我聽說,步師兄和玄冥派的人打架了?”
步水寒哼了聲,劍眉一揚:“收拾幾個無禮小輩而已。”
他看似若無其事,語氣卻有些不自在。
兩派相鄰難免有摩擦,玄冥派弟子向來看不起靈心派,陳前還能忍,而步水寒年少氣盛,哪裡肯罷休?這次動手他打傷了兩個挑釁的玄冥派弟子,回頭才反應過來,知道闖禍了,玄冥派那些真人個個架子大得很,若來興師問罪,靈心派哪裡惹得起他們?師父嶽松亭又要受氣。步水寒心中害怕,不過他生性驕傲,敢作敢當,打算着先去認錯了。
顧平林已将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他深知步水寒的脾氣:“愚蠢廢物狂妄之言而已,我們靈心派功法獨到,自有光大之日,師兄何必為那些淺薄之輩生氣?”
這話貶低玄冥派,步水寒果然看他順眼了:“說的好!那些不長眼的廢物知道什麼,我們靈心派遲早比他們強。”
顧平林趁機問:“不知那惹事的小輩是誰座下弟子?”
步水寒這才記起闖的禍,笑意一僵:“是殊途真人的弟子。”
靈心派遲早壯大是真,但要說現在的靈心派能勝過玄冥派,連步水寒自己也知道是笑話。殊途真人是玄冥派掌門占人傑的師弟,玄冥派七位内丹大修之一,隻他一人出面,靈心派就應付不了,也難怪步水寒害怕。
顧平林卻笑道:“如此甚好,聽說那殊途真人最是嚴厲,那些廢物敗在師兄手裡,回去必定要受罰了。”
步水寒愣了下,兩眼一亮,大笑着從樹上跳下來:“沒錯沒錯!太好了!”
他是沖動,不是笨,顧平林提醒得這麼明顯,他哪會想不過來?殊途真人最嚴厲好面子,徒弟不成器在二流門派吃了敗仗,他十有八九不會聲張,隻會罵他們給自己丢臉,甚至重罰,那兩人根本就不敢回去告狀。
麻煩解決,步水寒心中高興,順口問了顧平林姓名:“你若是有什麼要幫忙的,盡管來璃水院找我。”
顧平林道:“我正有一事要請師兄幫忙。”
“呃?”步水寒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有事,才吃過沖動的教訓,倒不敢立即答應了,“你先說來聽聽……”
“我聽說在冥洞裡修煉可事半功倍,想去曆練一番。”
步水寒吃了一驚,脫口而出:“那不行!”說完就想起方才的保證,他未免臉紅,咳嗽了聲,闆着臉教訓道:“門規裡寫着,要進冥洞須達到聚氣二層以上,你才入門幾天?修煉最忌急于求進,我也不能違例放你進去冒險……”
“我已經夠條件了。”
“啊?你……你到聚氣二層了?”
步水寒滿臉懷疑,直到顧平林發了一掌才相信,驚訝又興奮:“當初我到聚氣二層用了一個月,想不到你資質也這麼好,罷了,我幫你去說。”
顧平林沒告訴他自己已經突破三層境開始納元,也不是提防他:“我還要帶一個人進去。”
步水寒這回倒很爽快:“隻要他夠條件,都沒問題,後日午時正,我在冥洞門口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