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多次交手,顧平林對這招“雲中雁影”簡直不能再熟悉,此招威力足以排在顧影劍法中前三位,隻可惜它有一處破綻,所以顧平林每次都能安然脫身,如今劍招尚未徹底完善,他更要補上破綻,斷去生門。
顧平林憑着記憶找到破綻的方位,待要出手——
生門消失了!
怎會如此?顧平林愣住。
劍招毫無破綻,齊鵬躲避不得,大喝一聲,不守反攻,以丹意境修為強硬接招。
丹氣與劍氣碰撞,境界差距太大,劍氣瞬間被丹氣吞沒。
段輕名倒飛數丈,墜地。
顧平林回神,掠過去扶住他。
劍場被破,劍境消失,四周恢複黑暗,唯有劍光閃爍不止。
齊鵬也已發現上當,皮笑肉不笑地道:“好會玩弄心機,難怪夫人不肯留你。”
手指随意抹去唇邊血迹,段輕名站直身,精神反而見長,根本看不出半點受傷的樣子,他随手接過名風劍,指着齊鵬道:“再來。”
“到此為止。”齊鵬目光一沉,生靈碑再出。内丹大修展露真正的實力,生靈碑化出巨大法影罩住兩人,要将兩人砸成肉醬!
危急時刻,驟然一聲琴響,樹木被氣流壓得倒伏,劍雨鋪天蓋地而來!
“廣陵派?”齊鵬吃驚。
兩道人影自半空降下,乃是兩名青年修者,一人面目冷峻,執劍而立,一人神色溫和,單手抱着台古琴。
“寒英雙劍?”齊鵬認出他們,皺眉,“你們想要插手?”
嚴寒面無表情:“隻是碰巧路過,曾受兩位小友相助,還一個人情而已。”
寒英雙劍都是内丹大修,旁邊還有顧平林與段輕名,齊鵬雖然不懼,但心知要快速解決是不能了,他看看正在運功逼毒的齊真,爽快地收了生靈碑:“也罷,老夫就賣個面子,望你們記得今日這番話。”
馮英忙拱手:“多謝前輩。”
“段師兄!”一群人奔來。
齊鵬目光微冷,北齊氏暗殺段輕名乃是秘密,寒英雙劍就罷了,他二人名聲不好,說出去也沒有誰會信,讓其他人知曉卻是不行的。
顧平林見勢不對,及時飛掠過去拉開張憐,後面兩名六道門弟子仍被掌風掃中,當場斃命。
“師弟!”
“誰!”
齊鵬趁機帶齊真遁走。
顧影劍沖出數丈,似要追殺,顧平林見狀立即放開張憐,召回它。顧影劍轉了兩圈,這才不情不願地歸鞘,顧平林暗道此劍性子倒是随了前主人,于是拍拍劍柄,淡聲:“誰是主人,忘你牢記。”
掃了眼意氣風發的名風劍,顧平林轉向嚴寒與馮英兩人,拱手:“多謝兩位仗義相救。”
他們早就發現兩人被跟蹤,因此故意裝作不識,尾随而來,今夜顧平林特意沿途留下記号,他們才能及時趕到。不過讓了間客房,就換來這番報答,這兩人果然與前世一樣有情有義。
馮英還頗有歉意:“我二人身份特殊,不便插手。”
段輕名上前道:“兩位肯出手相救,段輕名已感激不盡。”
寒英雙劍被逐出師門,雖有内丹境修為,背後卻無任何勢力作倚仗,不宜與北齊氏結怨,他們是不可能為段輕名作證的。見段輕名這般善解人意,馮英松了口氣,對嚴寒道:“先送他們離開這裡。”
嚴寒點頭。
地上那兩個六道門弟子的屍體已成枯骨,像極了魔修手段,齊鵬不願暴露身份,自然不會用齊氏功法。
“怎麼回事!”張憐咬牙擦去眼淚,撲過來拉住段輕名,“那人到底是誰?我要為師弟報仇!”
顧平林有些同情她,段輕名不過是在利用他們,在他的計劃裡,齊鵬兩人應該都會受傷,倘若沒有寒英雙劍,他們就是最後用來拖住兩人的棋子,隻沒料到陣法出了意外,齊鵬未負傷,他們恰好趕來送死。
不知真相也好,知道了反而會令她陷入險境。顧平林道:“是魔修,我們已被盯上,師姐有任務在身,盡快回去為好。”
聽出事情嚴重,張憐看看幾個師弟,含淚答應,再顧不得纏段輕名,匆匆讓衆人帶着屍體返回,又吩咐人去傳信。
這邊在嚴寒與馮英的護送下,顧平林兩人順利穿過榕谷,到達東皇山地盤,嚴寒便與兩人作别。
“一切小心。”
“多謝,請。”
嚴寒順手喂馮英一粒大能丹,馮英就着他的手吃掉,兩人收起琴劍,騰空離去。
顧平林目送兩人消失,想着心事,冷不防一粒大能丹喂到嘴邊。
“吃吧。”耳邊有人說道。
顧平林下意識地張口吞掉大能丹,接着便反應過來,鐵青了臉:“段輕名你!”
“欸,”段輕名扶着他的肩,笑道,“讓男人喂,與讓女人喂,感覺有何不同?”
“想知道就自己試。”
“那你為何不喂我?”
此人本就性行乖張,随心所欲,哪會在意世俗眼光。顧平林不願跟他胡鬧:“你的傷已經好了。”
“勉強吧,”段輕名輕描淡寫略過話題,“方才那招,你想好名字了?”
他是故意做出傷未痊愈的模樣。顧平林也不指望他會信任自己,既已想通,便沒再計較:“你的劍招,如何讓我想名字?”
段輕名作尋思狀:“叫雁雙飛如何?”
雁雙飛?顧平林眼角一跳:“不如何。”
段輕名笑道:“看來你有更好的名字。”
顧平林道:“雲中雁影。”
“雲中雁影,還算貼切,”段輕名停了停,“你當時想去做什麼?”
去補一個不存在的破綻。顧平林也有些心亂,随口道:“想看此招有無破綻。”
段輕名“喔”了聲:“讓你失望了,真是抱歉,此招并非完美無缺,但應付你綽綽有餘。”
顧平林低哼,又皺眉。
也是,如今許多事情已經發生了改變,包括顧影劍法,或許這招“雲中雁影”在今世已經得到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