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兄?你也來了!”齊婉兒又驚又喜,起身疾步迎上來,拱手。
“顧掌門你好啊!”程意也高興地打招呼,看到他身後的段輕名更高興,“閣主,信我都送到了。”
段輕名微笑點頭:“很好,我知道你一定能完成任務。”
顧平林上前看姚楓:“怎麼回事?”
齊婉兒顧不得客套,簡單地說了經過:“我原是去霧隐山脈,誰知修界竟生變故,我被困在了這裡面。獨陰地利于鬼修,我料想此事與萬法門有關,沒敢妄動,又想着咱們劍王閣對廣陵派有恩,便來尋他們商議,誰知廣陵派一個人都不見,恰好姚兄也想請廣陵派幫忙尋我,我二人倒遇上了。”
顧平林暗暗贊歎。
齊婉兒個性單純,卻聰明,又有這些年曆練的見識,行事越發謹慎了。他猜到萬法門可能在半路截殺修者,所以沒有往外逃,而是想找廣陵派求助,沒有坐騎,他能這麼快趕過來,應該是帶的羽币靈錠夠多,足以補充真氣。
程意也跟着解釋:“我剛到大殿外就遇上他兩個,沒說幾句話,姚楓突然要殺我,跟中邪似的,我們就把他打昏了。”
齊婉兒扶着姚楓的肩,沉聲道:“姚兄恐怕是中了巧言之術,他之前可能遇上過魯公子,顧兄可有辦法?”
不待顧平林回答,段輕名走上前來,微微傾身察看姚楓的情況:“劍王閣的人出事,我也在這裡,婉兒表弟卻煩勞顧掌門,難道是不信任你的閣主?”
齊婉兒冷笑,終是沒忍住:“誰的閣主?誰是你表弟!我還沒問你,你跟萬法門是不是有勾結?此事是不是與你有關?讓我去霧隐山查探是不是故意?如今你又看着姚兄獨自進來找我,安的什麼心!”
“這麼多問題,要我先答哪一個,不要急,”段輕名将玉簡一收,伸手為姚楓探脈,“确實是心神受創,想不到這麼嚴重。”
聽他說嚴重,齊婉兒忙收起怒火:“要不要緊?”
段輕名放開姚楓的手,直起身:“無妨,先找地方安頓,慢慢治。”
齊婉兒暗暗松了口氣,依舊繃着臉,與程意一起扶起姚楓:“那邊就有兩三間空房,我猜是巡夜弟子的,左右廣陵派已經沒人,暫且借用一下吧。”
魯公子的巧言之術隻是利用人心弱點,乘虛而入,蠱惑心神,其傷害實際上不如閻森的魂劍流,尋常清心凝神的心法都有一定抵抗作用,南珠中術法多年,季七娘哄他重修蓬萊清心功法,很快就能恢複,何況姚楓受影響不深。衆人将姚楓扶進房間,段輕名親自施針用藥,顧平林亦不插手,《補天訣》功法與《煉神九章》大有關聯,《煉神九章》乃魔祖功法,算得上是魔修功法的祖宗,魂傷都不算什麼,應付這等心神創傷不在話下。
果然,一炷香工夫不到,姚楓就醒過來。
齊婉兒時刻留意着動靜,見狀大喜,上前扶起他:“你怎樣?”
“婉兒!”姚楓神色大變,下意識扣住他的手,“你……沒事?”
齊婉兒雖覺莫名,卻聽出話中的擔心,不免感動,忙拍拍他的手臂,神情十分慚愧:“我沒事,勞姚兄擔心了,若不是為我,你也不會中這巧言之術。”
“巧言?”姚楓愣了下,這才看到周圍還有人,他終于反應過來,連忙松開手,“我這是……”
“你遇見魯公子了?”程意好奇地問。
姚楓沉默片刻,點頭:“他當時沒對我出手,怪我掉以輕心了。”他又朝顧平林拱手:“你沒錯,多謝。”
段輕名慢聲道:“救你的是我,你卻謝他,怎樣,霧劍主是想改投靈心派?”
顧平林自然明白姚楓是指自己保證齊婉兒安全的事,點頭道:“确實要謝閣主,魯公子沒下殺手,僅僅利用巧言對你施加影響,也是忌憚劍王閣的緣故。”
姚楓看看兩人,終是作禮:“多謝閣主。”
段輕名擡玉簡制止他,似是不解:“巧言隻會影響心志不堅的人,姚劍主素來穩重,難道也有心魔不成?”
齊婉兒聞言大吃一驚:“姚兄有何困惑,竟不能解?”
姚楓搖頭:“沒。”
段輕名警告他:“此事說小不小,關系道途,姚劍主切莫掉以輕心,諱疾忌醫。”
姚楓面無表情,依舊堅持:“多謝閣主,我沒事。”
“我的部屬,我怎能不關心?”段輕名歎道,“不願說也罷,隻是我雖能讓你清醒,但你還需每日運行姚氏清心心法十遍,連續七日,穩固心境,方能徹底擺脫巧言影響。”
“這便行功吧,我來護法。”齊婉兒突然道。
“不必。”姚楓想拒絕。
程意好心問:“不要他,要我幫忙嗎?”
這邊齊婉兒似乎沒聽見,将衣擺一掀,直接在榻前凳子上坐下來。
姚楓欲言又止,隻得沉默。
段輕名笑道:“朋友之間無需客氣,就讓婉兒來護法吧,望姚劍主早日康複,以安我心。”他轉向程意:“你不是還有事禀報嗎?出去說吧。”
“哎,對呀,我差點忘了。”程意馬上往外走。
三人出門,段輕名與程意到一旁說事情,顧平林準備四處看看情況。那邊兩人也沒說幾句,便又回到階前。
段輕名囑咐程意:“你就守在這裡,為姚劍主護法。”
程意不解:“有十三在裡面呀。”
段輕名道:“婉兒嘛,很快就會出來了。”
“是嗎?那好吧。”程意對他的判斷深信不疑,真的扛起劍,規規矩矩地站到門口。
聽到這番對話,顧平林皺眉,見段輕名也朝這邊來,于是放慢腳步,兩人剛到遊廊上,就聽得背後一聲響。
齊婉兒摔門而出,臉色很不好看,見程意守在門口,他勉強點頭示意,若無其事地朝另一邊走:“你守着,我去外面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