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而來。
謀反頭目與當朝太子相安無事,任誰看見都得大喝一聲荒謬。
又不是戲本子裡角色能夠無所顧忌地一笑泯恩仇。他們之間恩怨糾纏,哪能一筆勾銷?
說起來最不該的還是太子殿下,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他算計他,他怎麼還巴巴上趕着來。
就算顧及往日溫情不興師問罪,至少也該拉下臉問問自己為何謀反。
怎麼能做到這般若無其事。
若不是懂得什麼讀透人心的秘法,那便是對他漠不關心。即使他已經謀反了,對方還是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
分明就是不在乎。
若是有幾分真心,也該紅着眼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咬牙切齒地問一句為何離開為何謀反。
裝聾作啞不過是因為不愛。
易殊的眼神帶了幾分寒意,惹得屋内的氣氛凝重了起來,
這倒是他第一次對人甩臉色。
可是太子殿下真不會什麼讀心的秘法,不知道為何傾之突然就沉下臉,卻還是認真回答上一個問題。
“隻是想看看傾之過得好不好。”清泉般悅耳的聲音如是道。
汴京到兩國交界保守四千裡,他的殿下隻是想看他過得好不好。
易殊氣得笑出了聲:“我原是以為殿下不計前嫌廣納賢士。”原來隻是看一眼就走。
“自然是想傾之常伴身旁。隻是傾之,”李自安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對方生氣的點,稍頓了頓,語氣更加真摯,“你在這裡遠比在京城歡喜,所以我不想你因我被束縛在汴京城的城牆内……”
“為何要替我着想?殿下真的清楚我想要的是什麼嗎?為何要替我做決定?”袖子下的手已經緊緊握成了一團,他眼中的寒霜已經勝過數九天的冰面。
李自安面對他突如其來的怒火有些懵懂,隐約從對方的憤怒中捕捉到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有些遲疑地道:“朝中風雲詭谲,而山中清閑自由,傾之願意……”
“願意,”易殊打斷了他的話,一字一句鄭重其事地道,“我願意。但凡心中有一絲貪戀山上的清閑,那兩味藥根本就不會少。”而李自安估計就不會下山買藥看到府衙門口的皇榜。
“這樣的話,殿下……”易殊臉上神色緩和了一些,甚至都開始說笑,“一輩子都留在山上當個炊夫。”
李自安倒是沒被自家傾之故作的兇相吓到,後知後覺:“傾之說……願意?”
怎麼還在問,易殊歎了一口氣,認命般地閉上眼睛将心中的話悉數托出:“從未變過,殿下及冠那日早已下定決心永遠常伴殿下左右。”
隻不過恐怕李自安一直把這種話當做及冠禮附贈的客套話,根本沒當真。
但不管對方當不當真,易殊一貫會為說過的每一句話負責,如若做不到斷然不會許諾。
“天下風雲變幻,但光是傾之在側這一步,前路已比旁人寬上三分。”李自安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其事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