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柳君半是玩笑地道:“如果他清白,那我們就是在觀察一個稀有的新物種,份内工作;如果他真有問題,那你們就是拯救同胞的英雄。”
A3在第五天時再次上傳了一份身體報告,毫無異樣。
黎淵:“不放心就把人關起來。”
他将報告傳了過去,宋柳君收到,将一系列在郁楚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收集好的資料一并打包,發自己的小組裡了。
宋柳君“嗐”了一聲,不贊同地看向對面神色不虞的男人,道:“法治社會,怎麼能搞強行關押那一套呢?”
其實他認為郁楚是變異種,或是白化病種的概率也挺大的。
有組員聞言,靈光一閃,“如果讓他一直待在上将家的話,是不是算作一種……軟囚禁?”
現場一寂。
好暧昧說法。
前幾天去綜治中心的人裡有個大嘴巴,藏不住八卦,軍部的萬年禁欲冰山好不容易有了點兒桃色傳聞,衆人自是津津樂道。
不過短短五天,食堂打飯的阿姨都知道,黎淵睡了人不負責,還被對方找上了門。
衆人拼命控制着自己,盡量不瞄向坐姿放松,神态自若的男人。
半晌,才聽到一句漫不經心的“他自願的。”
黎淵瞥向窗外,天空蒼藍,雪雲卷舒。
這配色,很眼熟。
平淡入水的生活像是被人投一顆顆珍珠粒,漣漪綻放,層層疊疊地泛開。
怪異的情緒悄無聲息地蔓延。
聞陌:“上将您有辦法拿到他的鱗片嗎?可以跟其他獸人的對比一下。”
開口的是宋柳君的助手,是一個聰慧的寒鴉獸人,慣來公事公辦。
他的視線落在顯示屏上,監控中,少年愛惜地抱着自己的尾巴,用小刷子仔細清理,低頭時微垂的雪發看起來很軟。
聞陌:“雖說您否認了與他之間的交集,但他對您很特别,或許,他會很樂意滿足您的要求。”
鱗片?
男人一頓,搭在文件袋上的修長手指細微摩挲,他長眸低垂,眸光晦暗,片刻,起身離開。
黎淵淡淡丢下一句:“等他自然蛻鱗。”
……
郁楚的學習能力很快。
A3作為“老師”,教完後會一邊轉圈圈一邊誇他,然後為他準備一份可口的甜品。
小龍臭屁又有些害羞,他歸結于自己的原形腦袋大,裝的多。
他睡了五天充能完畢後,又整整兩天都沒合眼,将在網上下單的幾本曆史書看完了,現在使用終端也得心應手。
但令郁楚失落的是,他已經快一周沒見到黎淵了。
小龍很想念。
可思念或許是種神奇的力量,當天晚上黎淵居然回來了!
彼時郁楚都準備入睡,卻嗅到了熟悉的氣息,少年雙眼一亮,一掀被子飛快下樓。
“你回來啦!”
面對飛撲而來的雪發少年,黎淵見着人影,伸手接了一下,摟着人轉了小半圈才緩沖了那股力道。
他将人放開,道:“别亂跑。”
低垂的視線注意到了那雙白皙的小腳,黎淵對姗姗來遲的A3道:“拿雙拖鞋,上樓。”
郁楚很聽話,白皙手指牽着男人的衣袖跟着上樓,漂亮的尾巴雀躍地來回擺動。
少年仰頭直勾勾地望着他,眼眸柔亮。他抿着唇瓣暗戳戳地表達委屈,“你好像很忙,是不想見我嗎?你介意我住在你家嗎?”
黎淵有些好笑,“沒有介意,住的還習慣嗎?”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還被關心了,郁楚臉頰泛紅,笑意腼腆,“我喜歡這裡。”
說完,少年蹦上.床,高興地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尾巴相當靈活,它勾起了被子的一角,郁楚滿臉期待地望着他,“睡覺嗎?”
黎淵婉拒,“我還有工作沒處理。”
少年失落地耷拉下了唇角,他側躺着,白皙的小臉陷在柔軟的枕頭裡,湛藍眼眸似蒙着一層氤氲水汽,睫羽纖長濃密,額外惹人憐愛。
“已經很晚了,你的工作好辛苦。”
少年嗓音很軟,綿而悶地含着惺忪睡意,會讓人聯想到棉花糖在舌尖融化,泛着嬌氣的甜。
黎淵:“還行。”
語調不自覺地變得柔軟,“你先休息。”
郁楚點點頭,視線卻戀戀不舍地留在黎淵身上,“我睡醒能見到你嗎?”
黎淵:“可以。”
非一般的撒嬌能力。
小龍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他沒心沒肺的,卻不知熟睡後,黎淵再次走入了房間。
他坐在床側,垂眸注視了片刻少年甯靜的睡顔,随後握住了他的尾巴。
尾巴敏感地打了個顫,少年也似有所覺地悶軟哼唧了兩聲。
鱗片邊緣略鋒利,色澤類似于貝母,底色純白卻泛着細微的彩光,藝術品般。
同他之前在山洞裡撿的那枚鱗片别無二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