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第一次上戰場了。

宇智波斑沉默了一會才輕聲說：“泉奈。”

泉奈不明所以：“斑哥？”

宇智波斑坐在弟弟身側，擡手攬住了弟弟的肩膀，腦袋貼着腦袋，眼睛卻看着紙門外，院落裡，牆壁外，更遠處的藍天白雲，或者說……他什麼都沒看。

“泉奈，你想當族長嗎？”

“不想。”

宇智波斑驚訝地收回視線，看向臉頰旁的弟弟。

由于距離很近，宇智波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泉奈那圓潤的眼眸和長而黑的眼睫毛。

“為什麼？”

“我不喜歡當族長。”

泉奈沒有去看宇智波斑，他垂着眼眸，長長的睫毛掩住心中思緒，微微嘟着嘴，像是抱怨，又像是無可奈何。

“當族長就要去做不想做的事，還會讓親人也這麼做。”

宇智波斑怔了怔，心底有些發冷：“泉奈，你什麼意思？”

泉奈反問：“那斑哥又為什麼會來問我這個問題？”

宇智波斑下意識地回答：“我隻是覺得……”頓了頓，他一咬牙，堅定地說：“泉奈有當族長的天賦，如果泉奈願意的話，我……”

“斑哥，你真的這麼想嗎？是你這麼想，還是周圍的人讓你這麼想？”

“！”

宇智波斑猛地想到剛才泉奈不想當族長的理由，一個念頭油然而生。

“……等等，泉奈，你是說、我現在的想法，是父親故意引導的？”

“為什麼？”

宇智波斑不可置信，“父親是在引導我們兄弟相争嗎？”

“所以我才說，當族長要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泉奈一副小大人的樣子，“父親不僅僅是父親，還是族長，當然要選最優秀的孩子當族長啊。”

宇智波斑沉默了一會，卻問了另一個問題：“泉奈，父親要求你做什麼不願意的事了嗎？”

泉奈微微側臉，小聲說：“斑哥可不能告訴父親。”

宇智波斑語氣溫和極了，臉色卻非常難看，甚至不自覺地露出了寫輪眼。

“我當然不會告訴父親。”他甚至加了一句，“還是說，泉奈，你不相信我嗎？”

泉奈的眼睛微微睜大。

一股難以形容的冰冷從腳底竄起，他清晰地察覺到了身側兄長的怒意。

并非是以往那種浮于表面的不忿、不耐煩和不屑，而是另一種發自心底的、有什麼沉澱下來的深沉與恐怖。

“我當然相信大哥。”

泉奈本能地演繹着一個信賴大哥的弟弟，他歎了口氣，滿口謊話，“父親讓我盡可能變得優秀，甚至做出與你争奪的樣子，他說，這樣可以幫大哥變強。”

黑鍋不給爹給誰？

宇智波斑攬着泉奈的手突兀用力，但下一秒就松開了。

宇智波斑居然還笑了起來，因為兄弟倆靠得近，泉奈甚至能感知到斑的胸腔振動。

宇智波斑說：“父親說的沒錯，泉奈越優秀，我越高興。”

他贊同弟弟應該變得優秀，甚至不介意泉奈真的來和他争奪族長之位。

但這份優秀不該被父親用來當磨刀石！更何況那把磨砺的刀還是他自己！

豈有此理！

宇智波斑的情緒冷靜到了極點，覺得這一切荒謬而可笑。

父親就因為這種事搞他的心态，甚至還将泉奈扯入到陰謀算計中……

“沒關系，泉奈。”

宇智波斑溫柔地摸了摸弟弟的腦袋，“既然你不想當族長，那交給大哥吧。”

泉奈仰着頭看着自己的哥哥，他故意不知所措地說：“可目前父親是族長，我得聽父親的。”

宇智波斑輕笑起來。

“……先聽父親的，等以後我當族長了，泉奈聽我的就行了。”

泉奈定定地看着身邊的兄長，仰臉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