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vid沒有理會小眼鏡和周圍人好奇的目光,徑直走到了柳安木和程名的面前,臉上就像變臉一樣,堆出讨好的笑容:
“二位,新來的不懂事,還請二位賞臉去二樓喝杯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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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站在升降電梯裡,程名的大腦都還是暈暈乎乎的,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個穿着黑色西服的店長雖然嘴上說着要帶他們倆去二樓喝茶,但實際上電梯卻直接下到了地下二層。
随着“嘀嘀嘀”的聲音,電梯門慢慢向兩邊打開,瞬間一股陰風從電梯外湧了進來,頭頂的電燈無風卻搖搖晃晃,而且還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電流聲。程名打了個冷戰,大腦瞬間清醒過來,腦海裡回閃過電影裡那些殺人滅口的片段。
一滴冷汗順着額角滑落,電光火石間,程名下意識拉住了柳安木的袖子。不過他沒敢說話,隻是像塊木頭一樣矗立在原地,渾身的肌肉都繃緊起來。
David此刻已經走出了電梯,回頭看見他這副緊張的模樣,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又笑道:“這位小兄弟是剛入行吧?你别害怕,我們是正規企業,這裡是我們店的地下停車庫,專門用來停放一些‘特供’車輛。”
這個解釋倒是合情合理,程名這才又仔細朝四周看了一遍。
剛才視線突然暗下來,周圍的環境都是一片漆黑,等到眼睛适應了一些低光的環境,他才發現周圍正如店長所說,的确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輛。大部分車輛上的車漆都很新,可以說一看就是新車,但是整個地下車庫裡不僅通風不好,還彌漫着一股很潮濕的味道。
柳安木把袖子從程名手裡拉了出來,整整衣襟走出了電梯,“讓你見笑了,這是我新收的助手,還不了解這一行的流程。”
David連連擺手:“新人在這一行混不容易,以後習慣了就好。”
程名抓了抓腦袋,也跟在柳安木身後走了出去,就在他跨出電梯的一瞬間,卻突然聽見柳安木有意壓低的聲音在他耳畔響了起來:“在這裡别亂碰,小心沾上什麼東西。”
這道聲音完全不同于柳安木平時說話的散漫,雖然聲音壓得很低,但每個字的音調都咬的很準,好像是生怕他沒聽清楚,在這裡闖出禍來。
即使停車庫裡裝了很多的電燈充當照明,但David還是拿着一柄手電筒在前面開路。他帶着兩人在一排排嶄新的豪車中穿梭,直到走到一排白色的豪華中大型車前。
隻見David滿面笑容,走到最把頭的一輛車前,将車門拉開:“大師,這輛車您看看喜歡嗎?發動機油管、座椅還有車門全部換新,都是原廠的配件。”店長把身體探進車内,拍了拍方向盤:“開光桃木方向盤,東家還特意加刻了防鬼咒。”
說完,David又小跑到車輛的另一邊,打開車門拉開了副駕駛位的儲物盒。
程名好奇地從柳安木的肩膀上看過去,背後頓時冒出一身冷汗。隻見儲物盒裡竟然裝着厚厚一沓的符咒,黃色的符紙上畫滿了各種古怪的朱砂紋路!
David有些費力地挪回身體,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面上堆笑着說道:“白雲觀的符咒,這些全部都是東家附贈的。”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東家既然肯下這麼大的功夫,就說明這件事肯定不簡單。”
柳安木擡起手,指縫間靈活地翻動着一枚銅闆,随着一個彈指,銅币被彈到半空中,在半空翻了幾個面後,穩穩當當地落在車頂。
銅闆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短暫的光芒,David的目光追随着銅闆的軌迹,當看清銅闆的顔色時,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眼底閃爍着興奮的亮光。
他在集團裡幹了十幾年,一步步從銷售爬到了店長的位置,也是從這裡開始接手集團背後那些“隐秘”的生意。多年經手集團生意的耳濡目染下,青年手裡的那枚銅闆即使他從來沒有親眼見過,也曾聽集團裡的前輩提起過,那就是“行鬼師”的象征!
——這個在他看上去有點不靠譜的年輕人,竟然是一名神出鬼沒的“行鬼師”!
柳安木用指節敲了敲方向盤,傳來的回聲很沉,看來确實特意換成了實木的。他又伸手調整了一下反光鏡,鏡片似乎起了一層霧氣,隐約能倒映出後座上的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
柳安木:“說說吧,前任車主是被擡出去的,還是被撿出去的?”